可把人送回去,先不说赏钱,就是红裳那里他们也过不去,左思右想,最终还是一咬牙,见已经走到僻静处,立即招手示意将人放下。
“什么事?墙哥”另外几个人见墙志示意,虽然忧心被人发现却还是停了下来。
墙志也不废话立即把自己的忧虑说了“这人大概有来历,否则红裳公子也不会出五百两,还让我们隐秘动手……”
“那怎么办?”他们里头也就是那墙志还有些脑子,其他几个听他这么说,也慌了起来,就怕惹了什么麻烦,可到手的银钱又哪是说放就放的。
“我们干脆把他放了吧,就说他自己跑了,这样红裳公子追究起来也怪不到我们头上”一个人犹犹豫豫的说了。
那墙志想了想,现在似乎也只有这么办了,他又寻思了一下,立即走到布袋前将我弄了出来,他们现在心惊胆战,自然没注意到我嘴里的那颗麻壳,只埋头嘀呖咕噜的说自己的 “相公,我们也是听命办差的,现在放了你要是追查下来我们也不好活,你可千万莫回去了,现在相公也是个自由身回去也没什么好的,从这里往西走就能出城,这是些银钱,相公赶紧走吧”
我看着手里的银子,大大小小凑起来也就是一两有余,散落的还有几个铜板,少的着实可怜。
四周一片黑暗,要不是天上的月亮还有些微光,估计就只剩下撞墙的份了,我将银子收入怀中,抬脚往西而行,现在城门关闭想要出去是绝对不可能的,只能等到明天早上,只盼望那时候我还没被人发现。
至于我要去干什么,连我自己也不清楚,也许是该找个清静的地方把身体好好调理一下了,毕竟没有武功想打些野味来吃也不方便。
“修走,把东西留下”远方乍然传来一声呵斥,隐约还有兵刃相击的声音,我一愣,撇撇嘴转身往相反的地方走去,这等江湖仇杀,跟我没什么关系,而我也实在没有掺和的兴趣。
可我没有掺和的兴趣,却不代表我就没有麻烦,更何况我现在霉运正旺,就是真的跟我没关系他也能扯上关系。
果然才走没两步就被人拿剑架了脖子,我一惊,不过片刻功夫这人竟然已经把那一群人解决了看来功夫不简单啊。
可还没等我有机会呼喊一声大侠饶命,那人却突然自己倒了,我顿时愣在原地,这、这是什么情况?
无言的看看月亮,无言的扫扫四周,我走上前去,本打算拿了这人的钱袋就走,可走近了才发现这人我竟然认识,不但认识,甚至可以说还很熟,顿时感叹,这下我的解药有着落了,不过我怎么每次遇到他,他都满身是伤啊,我又不通医术,这不找麻烦吗。
鄙弃归鄙弃,但看在解药的份上我也只能无奈的帮他裹起伤口来,最后得出结论是——他伤的很重,而且我也确信他身上没有雨花玉露丸,否则他不会中毒中到这种程度,也算他走运,遇到的人是我,要是别人只怕还真救不了他,我咬破手指放入他口中,这人依旧一身黑衣,躺在黑暗里似乎能被周围的墨色吸纳进去,这样的人狠辣非常,只不知道会不会恩将仇报。
思量到此,我收回手指,我想他还是中点毒的好,把了把他的脉,竟然已经开始平稳,看来他的外伤并不太重,只是中了毒毒发而已,我既然服食过青龙果,自然血里多少有些青龙果的效用,原本我也只是推测但见他面色便肯定下来,只不知道对那断魂是否也有功效,伸手给自己把了把脉,最后无奈叹了口气,我受伤在前中毒在后,又内力紊乱真气时有时无,你说它要是单纯点或许我还能把出点什么,可现在一搀杂我是半点也看不出什么了,其实我的血很有用,只是在我体内便没用了,因为练习九火的缘故,再有用的青龙果和九火中和后也不会剩下什么了,由此可见我是如何霉运无双了。
压迫(一)
半路上捡到这个麻烦,我自然没法带着这么个重伤患者出城,不但如此,还要躲起来,他身上伤痕新新旧旧,只怕追杀的人决不止眼前一波,到时候我武功未复只怕要跟着遭殃。
前后思量,也只有寻了一处院落将人安顿了下来,等到这人醒后再做打算,理所应当的拿了他怀里所有银钱,虽然不多,但是比起我那一两银子已经算是多的了,你说他出门也不多带些盘缠,害的我跟着他吃糠咽菜,好不道德。
我老人家这么大把年纪,要是牙口被吃坏了也不知道怨谁去,摇头叹气的偷了身衣服给那昏迷不醒的人换上,没想到罗钗裙带的一打扮这人竟然好看的不得了,我暗道可惜,要是个女儿身,只怕早被许出去了,哪用在这里打打杀杀,将人放到土炕上,不由伸出手去在那紧蹙,眉头的小脸上揩了把油,细皮嫩肉竟然比之女子丝毫不差,咽口口水,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人竟然这么好看,不过也就是想想,我一个老人家还没有吃一个后生豆腐的打算,更何况这豆腐还上块酸豆腐,到时候倒了牙我更是没地哭去。
我与这人也算相处过一段时间,早看出他有易容样貌,这次他重伤昏迷道是让我看了个彻底,其实也不是我故意拆了面具,只是要穿这女儿装的话,还是他原本这张脸比较适合,尤其这眉,远山眉黛似蹙非烟——
小心拿剪子将他身上衣服剪开,刚才只是草草包扎,经过这翻折腾早就迸裂开了,我蹙眉削掉外翻的腐肉,拿盐水清洗了才裹上他身上带的伤药,伤药不多但药效奇佳,我掂掂那药瓶,随手塞到自己怀里,圣人说盗亦有盗,我救他性命拿他灵药也不须愧疚。
等将这人全身包扎清洗完毕,窗外天色已经大亮,折腾了一晚我自是困顿非常,瞅瞅四周,直接撩开那伤号的被子窝了进去,这里只有他身下一张床,也只有他身上一床被子,除了这里我别无选择,实无轻薄之意,可我才迷迷瞪瞪的睡了过去,就被那裹好了伤去了毒忘恩负义的家伙一脚踢了下去,嗷呜,他不知道这都是实土地吗?痛死我了,我就知道遇到这个人准没好事……
慢慢的爬起来,窗子外的太阳已经没了西山,我揉揉自己的肚子,满意的听到一声咕噜声,也不理那床上愤恨的看着我的人,直接推开房门走了出去,明明已经伤成那样还这么大的脾气,怪不得伤好不了,活该——
来到灶下,我顿时头大非常,要说这武功我还能练练,可要说这厨意——
“咳咳咳”端着手里黑糊糊的东西我赶紧奔出烟火熏天的灶房,我还道我无所不通,天资非常,现在看来,估计也就是别人恭维我的话,要不是我生在高处,只怕也只有天天喝糊粥的份,我瞅了瞅那碗里的东西,要说是毒药估计也比这东西好吃,要我把这东西吃下去……我想还是为自己身体着想一下不吃了,饿就饿着吧,端了那碗糊粥我来到病号面前,在他警惕的目光下将碗递了过去,出乎我所料,那病号竟然没有拒绝,反而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我抿抿唇,要说他猛灌的话我还可以理解,可要把这又焦又苦的东西吃的如此斯文我唯有佩服了,感情这人的胃是铁做的,舌头是腊捏的。
“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是谁?”
“你想如何?”
病号将碗里最后一口黑粥吃下,随口就抛出三个问题,我接过空空的粥碗兀自有些出神,他竟然真的一点不剩的吃完了,难道说我做出的东西还可以入口?我不禁开始后悔没有自己先尝上那么一两口,平白便宜了眼前这家伙。
当很久很久以后我终于吃到自己的第二碗粥时,我才知道今日的我是多么的肤浅,就那卖象,估计倒贴给人吃也不要。
黑衣人也就是现在的病号见我不答,也不勉强,直接开始冲我下起命令“我要修养几天,你睡地上,还有再去弄些吃的来,不要粥。”
我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什么叫我睡地上,这明明是我的房子,虽然是用他的钱买的,但是也不能让我睡地上啊,现在的后生啊真是不懂得尊老爱幼,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唰”就在我跳脚的时候,一丙青锋长剑就这么明晃晃的架到了我纤细的小老脖子上,我咽口口水,将所有训斥全部咽下,看来这个后辈还要好好的教育“还不快去?”长剑收回,我沮丧的再次沦落于魔头爪下。
“把手放开” 紫冥蹙眉狠瞪;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盯出两个窟窿;我讪讪的放开他的手;撇撇嘴狡辩道:“我只是给你把脉。”
“哦?”紫冥挑高眉头,心中冷笑,要不是现在自己行动不便,还用的着这个无赖,否则——右手摸到枕边利器,满意的看到那人立即从床头坐到床脚,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什么的。
暗叱一声腐秀才,紫冥又伸出手冲我招了招,我扫了眼他枕头边上的寒铁宝剑,挪着步子走了过去,直恨自己那天取他钱财的时候干吗不顺手将那害人的玩意扔了,弄的现在自己如此受制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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