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那少女扭过头,再次冲着云清澜咧嘴一笑。
桀桀桀。
少女口齿不清,云清澜听了许久,才从其连说带比划的表达中拼凑出个大概。
这少女竟也是这衡芜山中的山民,并且自出生起就一直呆在这片山中。算算到了今日,约莫也已经有了十四五年。
豆蔻年纪本该如花一般,可惜她的族人们却天生的就有一种怪病。这怪病在不同人身上症状不同,且时显时不显,而这少女,显然就是其中最倒霉的一个。
她发病发的最为厉害。
勉力撑到今日,口齿不清四肢不调,面容尽毁活像个怪物。近日族中传来了要搬迁的消息,大家喜气洋洋地收拾行装,无人能再看顾她,她无处可去,索性就来杨柳沟找她的娘亲。
杨柳沟本是一处野沟,名字,听说是这少女的老太爷爷取的。
杨柳沟没有杨柳,到处只有看不见摸不着的毒雾。里面的花果草树,就连落到沟里的雪水,都无一不沾着毒。
此毒初沾不觉,只会叫人陷入幻境,像云清澜秦朝楚这般只待个日,用些枝草粉末尚能应付,但若是呆的时间一长,少女说到这里桀桀桀地笑了两声,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呆久了,自然就死了。
搬迁?
云清澜回了几分力气,靠在乱葬岗边的一块巨石旁细细回想方才的信息,这少女所说的族人莫不是知方,如今暗通唐乾引,大概是要举族搬到稷元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
云清澜心下怜悯,被族人舍弃孤苦无依,如今竟只能只身来这乱葬岗里安身。
少女闻言两眼一亮,似乎对云清澜的问题感到惊喜非常,那双乌黑晶亮的瞳孔在几乎完全腐烂的脸上看起来奇诡恐怖。
她伸出两只枯瘦干瘪的手,一边在空中比划一边说:
“鸡···鸡脚。”
“鸡脚?”
云清澜听的有些发蒙,怎么会有这么怪的名字。
“犄、犄角!”
犄角声音大了些,又重重地强调一遍,两手着急地比在头上,做出哞哞的样子。
“犄角?”云清澜犹豫不决地开口。
“是犄角!是犄角!”犄角很高兴。
这名字还是很怪,犄角口齿不清,说话间也不似常人那般有条有理,想来是被怪病伤了脑子。看着犄角兴奋的神情,云清澜索性也不再纠结,又低声询问犄角道:“那你找到你娘亲了吗?”
“找、找到了。”犄角眼睛又是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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