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哽咽之声让我心痛。她的颤动的身体让我愤怒。我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李志高,她吐出棉花,说:
“求求你,别骂他了。”
“你还向着他?你还忘不了他?”
“是忘不了他。”
那两道抖动的绿光已经把这个爱情巢穴通通照得蓝幽幽了。我听到头上的篷布索索细响,是雪花打击它的声音,是雪花的声音也是篷布的声音。
“你很早就想着我,是不是?”她幽幽地问我。
“是。”我坦率地说,“从我懂了男女的事时就迷你,疯你,想你……我……爱你……碧玉姐。”
“可惜我已是破鞋了。”她幽幽地说。
“我不嫌你。”
“你迟早会嫌我的。”她说,“男人都一样。”
“我跟李志高不一样。”
“现在还不一样。”
“将来也不一样。”
她凄凄地一笑,说:
“你想了我这么多年,怪不容易的,今晚上我就如了你的愿吧。”
我浑身打起哆嗦来。
“你害怕了?”
“我……我……不怕……”
“你不怕国忠良?”
“不……不怕!”
“其实你也用不着怕,”她说,“今晚上的事只要你自己不说,就只有鬼知道了。”
“我不说。”
“说了也不要紧。”她说着,把上衣的扣子解开了。
“你也脱了吧!”她搂过我的头,在我的嘴上亲了一下。我觉得有一股刺骨的寒气猛地流遍我的全身,首先渗入我的骨髓,然后渗入我的大脑。
蓝色的光布满她的全身。
她的声音蔫蔫的,像一簇簇忽明忽灭的小火苗。
“你怎么还不脱?”
她用金黄的眼睛盯着我,她的蓝色的牙齿像透明的水晶,嘴巴里一片紫罗兰。她跪着,挺着那双我在清晨给棉花喷药时就云里雾里看见过的耀武扬威的Rx房,像两只咻咻喘息的小兽。她伸出鲜红的手指,解开了我的衣服,脱光了我的衣服。
她把我抱在怀里时,我周身僵硬,又一次像极度疲劳后一样,脑子里只有一点光明。我觉得我沉入一个冰窖之中,四周堆满蓝色的、蠕动的、吸收一切的、冰冷腻人的棉花。先是她与这种怪异的棉花融为一体,后是我与她融为一体,与她融为一体也就与棉花融为一体……
她按着我的心口,悲哀地说:
“兄弟,你还太小了,我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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