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又回到了房间吗?也许很晚——半夜之后?”
她有些迷惑不解地盯着他。老爹张开口,接着又闭上了。要么她对彭尼法瑟教士的返回一无所知,要么她是个高水平的演员。
“他的衣服呢?西服,都在箱子里装好了吗?”
“没有,长官,都挂在衣柜里。要知道,他保留了他的房间,长官。”
“那是谁把它们装进箱子的?”
“戈林奇小姐吩咐的,长官。那个时候需要腾出这间房,让一位新来的女士住进来。”
一个坦诚率直、前后一致的叙述。如果那位老妇人是正确的,说她看见彭尼法瑟教士于星期五早上三点钟离开他的房间,那么他肯定在什么时候又回到了房里。可是没有人看见他进入旅馆。他是出于某种原因,故意不让别人看到的吗?他在房间里也没留下任何痕迹,甚至没有在床上躺过。这整件事是不是马普尔小姐做梦做出来的?像她这样的年纪,这个可能性很大。他想出了个办法。
“那机场包呢?”
“您说什么,长官?”
“一个小包,深蓝色的,是英国欧洲航空公司,或者英国海外航空公司的包,你肯定见过?”
“哦,那个——是的,长官。但是,当然了,他会带着它出国的。”
“可他并没有去国外,他根本没有去瑞士。所以他肯定把它留下来了,要么就是他返回来把它和其他行李一起放在这儿了。”
“是的,是的……我想……我也不大肯定……我想他是这样做的。”
这样的想法本能地掠过老爹的脑海:他们没有向你提供这方面的材料,是吗?
罗丝·谢尔登此前一直平静而精明地回答了问题,但这个问题使她不安了。她不知道合适的答案,可她本该知道的。
彭尼法瑟教士拿着他的包去机场,又从机场离开了。如果他回到了伯特伦,包肯定也回来了。马普尔小姐描述教士在凌晨离开他的房间、走下楼梯的时候,并没有提到它。
它可能被留在了卧室里,却没有同其他箱子一起放在行李间内。为什么没有呢?因为教士应该已经去了瑞士?
他和蔼地向罗丝表示感谢,便又下楼了。
彭尼法瑟教士!谜一样的彭尼法瑟教士。讲了好多次要去瑞士,把事情搞砸了,又没去成,偷偷地、没有被一个人发现地返回旅馆,凌晨时分又离开了旅馆。去哪儿?去干什么?
“心不在焉”能解释这一切吗?
如果不能,那么彭尼法瑟教士在搞什么鬼?更重要的是,他在哪儿?
老爹从楼梯上怀疑地看着休息大厅里的人,不知道是否每个人都是他们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他已经到了那个阶段!老年人、中年人(没有太年轻的)都是有教养的守旧派,几乎都非常富有,都非常值得尊敬。军人、律师、教士;一对美国夫妇坐在门边,一家法国人坐在壁炉旁。没有人太引人注目,没有人不合时宜;他们中大部分都在享受传统的英式下午茶。一个提供旧式下午茶的地方真的可能会有什么严重的问题吗?
一个法国男人向他的妻子发表评论,他的发言与这种环境真是配合得天衣无缝。“下午茶。”他说道,“这很有英国特色,不是吗?”[1]他满脸赞许地环顾四周。“下午茶,”老爹一边想一边穿过旅馆大门走向大街,“那家伙还不知道‘下午茶’已经不流行了!”旅馆外,各种各样巨大的美式衣箱和手提箱正被装进一辆出租车中。看起来埃尔默·卡伯特夫妇正赶着去巴黎的旺多姆旅馆。
在他旁边的人行道上,埃尔默·卡伯特太太正在向她丈夫述说着自己的观点:
“彭德尔伯里两口子对这地方的评价很对,埃尔默。它就是以前的英格兰。如此精美的爱德华时代旅馆。我几乎都能感觉到爱德华七世会在任何时刻走进来,然后坐在那儿喝下午茶。我想明年还来这儿,我真的想。”
“如果我们有一百万美元左右的闲钱的话。”她丈夫冷淡地说。
“得了,埃尔默,事情还没有那么糟。”
行李装好后,高大的门卫帮助他们坐进车。卡伯特先生点头致意时,他喃喃地说了声“谢谢您,先生”。出租车开走了。门卫把注意力转移到老爹身上来。
“需要出租车吗,先生?”
老爹抬头看着他。
六英尺多高,长相不错,有点颓废,退役军人,很多勋章——很可能是真的。看起来有点狡诈?酒喝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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