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只得尴尬地叩了头,不安地提上玉枕出了门。
记住,王振这时转对楚七交待:待他把营中缺额补齐之后,给他换个位置。
明白。楚七点头:贬到净军里去,让他天天在宫中扫地。
不。王振摇着头:要重用,将他调到守卫宫门的卫所里去监军。
为何?楚七惊奇了。连偷看的我也十分意外。
用人就要用这些有过错的人,你救了他,他自会对你感恩戴德;再说,他有把柄在你手里,也随时可以制他!记住,抓紧派人下到各地,把监军的太监们吃缺额军费的事全给我查清,然后一一记到账本上,以备日后哪个不听话了,就拿这个制死他!
王公公高明!楚七躬了身说……
那天后晌,我找个借口去了帖哈的屋里,把我在德胜门上看到的和在王振屋里偷看到的都给帖哈说了。他听后好高兴,说,这些对太师估摸明军的实力会有帮助,太师出兵在即,这对他判断明军战斗力的强弱很有用处;他们即使在几个月里把缺额的兵补上,也没有什么用处,新兵上阵,不会有大的战力;再说,太师会不会给他们几个月的时间也不一定;还有,那些监军的太监会不会都按照王振的话办也很难说。帖哈拍着我的肩膀叮嘱:要继续找类似的机会去了解对咱们有用的情况。之后,帖哈还根据我的回忆,画下了德胜城门上守军的配备位置与十六门大炮的位置图,说一旦开战,需先将其炸毁。
当晚上床时,王振的心情显然已经转好,他笑着问我今天看了德胜门以后有何感想,我在他的怀里扬起脸说:那城楼好威风,站在上边看下边的人,人已经变小了;尤其实看见那些将军们都在你面前毕恭毕敬,我就觉得你特别威武,真像一个大指挥官了。我故意不显露出自己对军事问题的兴趣,而只夸奖他,给他灌米汤。他一听这话,自然高兴起来,用手指刮着我的鼻子说:我当然是一个大指挥官,皇帝以下的任何人我都可以指挥,你说谁敢不听我的指挥?我就把脸藏在他的胸脯间撒娇道:我敢不听。你敢不听?他倒没有着恼,只用手指咯吱着我身上的痒处说:我叫你胆大!我忍不住笑起来,边笑也边拿手去咯吱他的痒处,结果我俩笑成了一团。这个晚上我最大的收获是把过去一直隔在我俩之间的那层严肃的不自然的东西扯去了,使我俩真正有点像夫妻那样亲密了,我在他面前可以比较放肆地说话了。这个晚上他临睡前说,你既是这样高兴出去玩,过几天征南的军队送邓茂七的首级到京时,我也带你去看看。
邓茂七是谁?我一听到首级两个字紧张起来。
是在福建、浙江一带起兵做乱的贼军头领,最近被我征南的军队打死,皇上着令送他的首级和一班俘获的贼军头目进京。原准备在午门外搞一个献俘仪式,后来皇上又改了主意,说这毕竟不是大胜,没必要大肆张扬,让在南城外搞一个仪式行了。到时候我领你去看个热闹。
我亲了一下他的脸颊笑道:太好了!南城外我还从来没去过哩。
你跟着我,会有许多好景致让你看的。来,把舌头给我。他边说边将我搂紧了。他平日是不太喜欢嘴对嘴亲的,过去我亲他的嘴时,他总要皱下眉头,可自从他不久前听一个御医说年轻女人的唾液对男人有好处之后,他每晚都要吸我的舌头……
几天后的一个早上,我就又换上一身小太监的衣服,随王振坐车向南城外走。我注意到跟在车尾护卫的人中,仍有卢石,他这一回是挎剑骑马,在晨曦里昂首挺胸,显得十分威武。这些天,我严格遵守帖哈的要求,再没有单独和卢石见过一次面。在一些夜晚,尤其是在王振折腾我的那些夜晚,他勾起了我的渴望却又将我扔到一边去睡熟之后,我会特别想念卢石,很愿立刻就去和卢石在一起,但我知道那样做无疑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每逢那时,我就把一根手指头塞进嘴里去咬,直咬得疼痛难忍,用这种疼痛去压下想见卢石的念头。我隔着车棚帘子的缝隙去看卢石的身影,只见他警惕地坐在马上,瞪大两眼看着路的两边,并不知道我就坐在离他几尺远的地方。
第八章 之 6
车到崇文门时,天已大亮,守门的将军和在这里监军的太监来向王振问安,并邀请他到城楼上喝碗茶稍事休息。大约时间还早,王振同意了。我很高兴能有这个机会,这会使我对这个城楼上的兵力配备和火器安置也能看个明白。下车时,卢石认出了我,他在扶我走下车梯的当儿暗中狠劲捏了一下我的手腕,我疼得皱了一下眉毛,我知道他这是在对我表示不满,我忍疼没作出任何反应,连看也没看他一眼。
我跟在王振身后登上了城楼,那将军和监军太监把我们引领到城楼上的一间大房子里,让军士们送来了茶水和点心。王振边喝水边询问守备情况,那将军便指着墙上的一幅军图说:城门外放了三百兵士以做外围,城楼上放了五百兵士以做第一守队,城楼里留了五百兵士以作预备,城内紧挨城楼的地方放了三百兵士以备不测。火器均配在城楼两侧,每侧安火炮六门,抛石机三个……
我聚精会神地听着并把它们一一记在心里。今天的收获不错,崇文门的守备情况也已基本清楚,南城的其它几道城门兵力配备应该相差不大,以后也先太师若来攻打这几道城门,这些情况对他肯定有用……
我趁王振他们说话继续闲聊的当儿,走出了那间屋子。我本想出来实地看看这座城楼的结构和屯兵的位置,未料我刚出来,那位监军的刘太监也出来了。
这位小老弟长得可真是眉清目秀!他凑近我笑道。我不能开口,一开口怕就会露出自己的女性身份,只好回他一笑。
你笑起来更加好看,瞧瞧你那两排糯米牙,白生生的真让人喜欢。他嘻皮笑脸地越发靠近我,身子已然蹭住了我的身子,我正不知该怎么应付他,不防他已猛然伸手在我脸上摸了一把。我吓了一跳,脸涨红着急忙闪开一步。
别怕,小老弟。他又涎着脸靠上前来小声说:我还没见过像你这样漂亮的小弟弟,王公公可真是有眼力,把你选在了身边,你现在是为他做什么?照顾他的饮食起居?愿不愿和我做个朋友?偶儿出来陪我一次,王公公不会知道的。干不干?你要答应的话我立马送你一对翡翠镯子,正宗河南镇平琢家玉坊的出品!
我惊得脸上出了汗。我焦急地看了一眼王振所在的那间房子的房门,希望他此时出来制止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可王振并没有出来,他大概也不会想到有人敢在他的鼻子底下来勾引他的手下。早听帖哈说过太监们中有同伴相恋的,没料到这人竟这样胆大。
说呀,小弟弟,和我交往决不会让你吃亏的。他继续微声嘻笑着说:我会让你知道人间最大的快乐!这些事王公公不会知道的,这又不影响你为他做事……他边说边又在我的腿上拧了一下。我想转身回王振所在的房间,可他不让,嘻笑着挡住了我的去路: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我急得满身冒火,暗暗后悔不该出屋。正这当儿,我看见卢石从那间屋里出来,大概是要小解,我急忙朝他招了一下手,他先是一怔,随后可能是从我眼里看出了什么,急步走过来对我说:还不快进屋去?!这一下解救了我,我慌慌地走开了……
直到下了城楼又上车向城外走时,我的心还在砰砰地乱跳。这些色胆如天的太监!
那天的献俘仪式是在太阳升起不久之后开始的。王振和另外几个官员并排坐在预先搭好的一个台子上,台子四周站满了卫士。台子离前方那条由南而来的官道足有一里地远,这一里地之间临时用沙子铺了一条路,这条路的两边也站满了军士。我们这些随行的人,都站在台子两侧自己的马车上,静静看着南方的官道,等待着献俘队伍的出现。当一行人马裹着烟尘在前方的官道上出现时,台子后侧的什么地方突然响了三声炮。很快,一队军士押着十辆马拉的囚车就来到了台子前。为首的囚车上没有活的俘虏,只有一口箱子;其它的囚车上,每辆上都囚着六个俘虏。那些俘虏可能因为长途癫簸的缘故,一个个都蓬头垢面筋疲力尽的样子。一个骑马的将军这时滚鞍下马,来的台前高声叫道:末将奉皇上御旨,将叛匪邓茂七的首级及其它五十四名叛匪头目押解来京,现奉上待示!言毕,朝随他来的军士们一挥手,几名军士快步走到第一辆囚车前,打开车门,抬出箱子,由箱子中取出一颗血乎乎的人头。我见后头皮一阵发麻。这当儿,那献俘的将军接过人头,双手捧着由台前的踏梯登上台子,让坐在台上的王振和另外几名官员一一看过。可能因为路途太远走的时间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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