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会所里,郑律师有些气急败坏。“我说老鬼,你怎么还不动手啊!”他质问道。
鬼见愁跷腿坐在椅子上,叼着一根雪茄,他转眼看着郑律师:“你让我怎么动手?来硬的吗?”
“我不管你来软的硬的,但必须尽快解决。老板现在着急了,你也看到了。如果任这件事继续发展,影响了公司的大局,我想咱们谁都不会好受。”郑律师说。
“我会再试试,但是……”老鬼吸着烟,喷吐了一下,“我不会跟警察来硬的。”
“你这,也太废物了吧!”郑律师气得站了起来。
鬼见愁一看,也站了起来。“我警告你,姓郑的,你丫嘴给我放干净点儿,要不……”他用手指着,“我就把它给封了!”
郑律师看他这样,不屑地笑笑:“老鬼啊,你有这脾气别冲我来啊,冲警察去啊。黄总这人什么样你是知道的,他可不那么好说话。”
鬼见愁不再理他,转身就离开了会所。
“老鬼,你自己考虑清楚。”郑律师还在他身后喊着。
鬼见愁出了门,深深地呼吸了一大口。他看着满天的白云苍狗,突然感到一种茫然。他走过几辆趴活儿的出租车,低头进了奥迪。车徐徐开动,他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但又怎能想到,此时正有一辆出租车在紧紧尾随,而徐国柱正坐在车上。
经过这两天的跟踪,柳爷已经初步摸清了鬼见愁的生活轨迹和作息规律。
徐国柱坐在后座上,用手盘着手串:“你是说,他经常来这个会所?”
“是的,每次来都是找一位律师。”柳爷说。
“是这个人吗?”徐国柱说着把一张复印纸递了过去。
上面是郑光明的户籍照。柳爷看了一眼就点头:“对,就是他,戴个眼镜,看着人五人六的。”
“操,这王八蛋不是他妈什么好东西。”徐国柱靠在座椅上,“哎,你是怎么知道的?进去看了?”他又问。
“没有,那种地方我哪进得去啊。我是一直在门口蹲着,几次都看见他们两个一起走出来。”柳爷说。
“呵呵,行,你丫踩点儿、望风儿的本事还没废。”徐国柱打趣道。
“哎,你可别再提这个了啊。”柳爷正色。
“行行。”徐国柱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看你现在挺好的,踏踏实实,自由自在。”
“是挺好的……”柳爷点点头,“只要拿咱当人看,活儿累不累都是小事儿。”
“操,谁也没不拿你当人看啊。”徐国柱说。
“哎……”柳爷叹了口气,“刚出来的时候啊,到哪儿都没人要,想想也是啊,谁愿意把一个蹲过大狱的放在身边儿啊。还是得谢谢你,帮我介绍了个地儿,这才安稳下来。人啊,只要有尊严,甭管挣不挣钱,心里都踏实,活着就有奔头儿。棍儿哥,哎,你这是……”他一回头,看徐国柱正擦着眼泪。
“嗨,我就是困了,哈……”徐国柱佯装打了个哈欠,把眼泪擦去,“甭跟了,丫这是又收账去了。”他指着前面的奥迪说。
在经侦支队里,楚冬阳正在办公室看着一份文件。没想到门一开,崔铁军走了进来。
“哎哟,崔师傅,快坐快坐。”楚冬阳赔着笑脸,自从上次老三位翻车之后,他便长了教训。他把崔铁军让到沙发上,又倒上一杯茶,“有事吗?”他问。
“政委,打扰了啊。”崔铁军也笑脸相对,“跟你汇报汇报这几天的工作情况。”
楚冬阳一愣,没想到崔铁军能主动示好。“好啊,这些天你们都辛苦了,看看有什么我能帮上的?”他说。
“我们这几天一直在摸D融宝的情况,哦,就是那个什么互联网金融公司。”崔铁军说,“我们在调查中发现,这家公司的一辆车,曾经往那个洗钱团伙的现金库送过现金。”
“送过现金?”楚冬阳皱眉。
“是的,金额还不少,大约有两千万。但我们到D融宝一问啊,你猜怎么着?他们说这辆车并不在公司,而是让下面的一个员工私自借给朋友了,而那个员工现在还在休假。你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事儿?”崔铁军盯着楚冬阳的眼睛问。
楚冬阳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嗯,他们这么说是有些牵强。”
“还有呢,我刚才到法制处的时候,那边小孩儿正整理材料呢,我随便一聊,你猜怎么着?”崔铁军又自问自答,“他们说现在D融宝的几个报案材料都交给经侦了,我一想不对啊,我之前问过我们内勤啊,他说没这个案子啊。”
“哦,这个啊……”楚冬阳赶忙接话,“是我让内勤将案件情况暂时保密的。”
“为什么?现在咱们讲的不是案件公开吗?”崔铁军问。
“但这个案件……比较特殊。”楚冬阳说。
“怎么特殊?”崔铁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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