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醉意的麻脸剑,也绝没想到自己会无缘无故地睡过去。尽管他不能喝酒,但几杯酒的作用,绝不会让他睡过去的,除非酒有问题。麻脸剑隐隐感觉酒有问题的那个时候,他的整个人也已经昏晕得很有问题了。
醒来是在一个中午,日光刺利,麻脸剑差点睁不开双眼,他毕竟是睁开了,看到的是三个人,一个是珍珍,一个是那个欺辱了她的男人,还有一个,却是五尺五。麻脸剑马上要站起来,他才发现自己是被缚着的,缚着他的是些许细细的铁丝。他们三个显然都是聪明的人,像麻脸剑这样的杀手,粗而大的绳子许也会被他绷断,但细细的铁丝却不是那么容易挣脱的。麻脸剑运劲试了一下,马上细细的铁丝就嵌入他的肌肉,使麻脸剑不得不放弃这种努力。
“说吧,你们到底想怎样?”麻脸剑的话是对三个人说的,但他的双眼却死死地盯着珍珍,对这个女人,他本来是喜欢的,现在却转变成痛恨。
五尺五嘻嘻笑着说:“不想怎样,不过要借你五百两银子花花而矣。”
冷笑从麻脸剑的眼角延续到嘴角,“如果是一个铜子,自然可以藏在我身上的某个地方,但五百两白银,或者你们都痴呆了,或者,你们中的随便哪个倒说说看,会藏在我身上的哪个地方。”
五尺五最受不了的就是麻脸剑的这种冷笑,这冷笑使他想起麻脸剑从背后拍他一下的那个场景,一想起那场景,五尺五受了羞辱般地哆嗦两下,执起鞭子奋力往麻脸剑脸上抽去。
“啪”地一声,麻脸剑的脸上出现一道长痕,从右眉的眉尖划过鼻梁,伸到麻脸剑上唇的左唇尖。珍珍皱了皱眉说:“矮胖子,我们事先说好的,从他身上拿了银子就走,不许伤害人的。”
五尺五淡淡地说:“对麻脸剑这样的杀手来说,轻轻的一鞭算不得什么伤害。说,死麻脸,你的银票藏在哪里,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铁面虎给你的是一张银票。”
麻脸剑吃了一惊,五尺五怎么会知道?他敢肯定,铁面虎给他银票的时候,五尺五绝无可能藏在附近,凭五尺五的身手,绝无可能藏在附近而不被他麻脸剑发现。
除非是别人告诉五尺五的,这个人是谁?难道是铁面虎自己?
五百两对铁面虎只是极小的一个数目,但毕竟也算一个数目,如果铁面虎对这无偿送出去的数目有点心疼的话,料不准就要再令人来测探他麻脸剑的身手。麻脸剑叹了一声,他以前只知道五千两不会很容易赚到手;现在他才知道,五百两,也是同样地不会很容易赚到手。
但麻脸剑从吃惊到恢复平静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在意念中把四肢伸展了一下说,“现在我四肢又不能动弹,如果你觉得我身上有银票,不妨尽情地搜。不过,我想你们一定早搜过了,一定没有搜到。当然,一个身上根本没有银票的人,你们怎么能从他身上搜出银票来呢。”麻脸剑笑了,这种笑完全是对面前这三个人的嘲讽。
“既然这样。”五尺五对珍珍和那个男人说,“我们此前所做的只拿银不伤人的约定就算无效,我现在可以把这个死麻脸给结果了。”五尺五脸上的杀气与他手中的鞭子一同升起,就要往麻脸剑身上狠狠一击。
这一击的威力有多大,珍珍与那个男人可能不清楚,但麻脸剑清楚。麻脸剑知道他的血肉之躯不管是与坚石相比,或是与碗粗的树干相比,都要显得脆弱。麻脸剑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可能在平常会糊涂一百次,但关键时刻,绝不会糊涂半次。
他马上对珍珍说:“你告诉我,现在我的剑在哪里。”
珍珍说:“毛头,麻脸剑的剑呢?”
毛头就是那个欺侮过珍珍的男人,不过麻脸剑现在已经明白,毛头当时并不是在欺侮珍珍,他不过是跟珍珍在演戏,这出戏是特别为他麻脸剑演的。
毛头把手中的那柄长剑紧紧贴在胸前说:“这柄剑,自从拿在我手里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我的了,麻脸剑不再是它的主人。”但毛头的话刚说完,他手中的剑已经被夺走了,夺走这柄剑的人是五尺五。
五尺五自言自语说:“我早该想到银票藏在剑鞘里,我早该想到。”他飞快地拔剑出鞘,从鞘里倒出一样东西,展开,那东西不是别物,正是令他激动而想念良久的——银票。
三个人一时欢呼,麻脸剑痛苦地叹了一声。
五尺五缓缓把银票折好,放入衣裳里说:“如果每个五百两,都有这么来得轻松,我五尺五一定早就成为富翁了。”他把长鞭收起来,似乎有了要走的意思。毛头愣了愣,上前拦着他说:“按照约定,得去通汇钱庄把银票兑了,我们两百五十两,你也两百五十两。”
五尺五也不说话,把手伸入衣裳摸了半天,摸出几块碎银说:“这几块碎银算是打赏你们两个,如果你们不嫌多,就拿去。”毛头听得气愤,把那几块银子打落在地说:“说好了我们有两百五十两,但这里勉勉强强都不到五两。”
五尺五起了杀机,他的手缓缓地往后腰的鞭头握去。珍珍瞧在眼里,把地上的碎银捡起来,拉着毛头说:“毛头,我们走吧。能得碎银总比得不到碎银好,就算得不到碎银,也总比连命都得不到要好。争下去,不只这些碎银得不到,只怕我们的命也得不到了。”五尺五僵硬的脸因珍珍的话而舒松,他的握着鞭头的手也同时舒松。
珍珍与毛头往左离去,五尺五往右离去。
麻脸剑双眼一直盯着自己的那柄剑,那柄剑与剑鞘分开,静静地被抛落在离他两丈远的地方。麻脸剑一直担心那柄剑会被毛头带走,这种担心直到毛头走了却没有带走那柄剑而终于放落。麻脸剑舒一口气,翻身往长剑滚去。虽然四肢被牢牢缚住,但麻脸剑还有嘴巴,用嘴巴咬住剑柄,自然不好使力,但这已经是麻脸剑能想到的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身上的铁细还没有被削断,但麻脸剑听到了有脚步之声传来。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麻脸剑是希冀这种罕至的脚步声的,他所以希冀它,只是因为他认定这个发出脚步之声的人会向他伸出援助之手。
当来人出现的时候,麻脸剑发现是两人,这两个人使麻脸剑马上就沮丧了,麻脸剑做梦也没料到会是珍珍和毛头去而复返。毛头望见长剑,走过来就把它抢走。在毛头的眼里,麻脸剑的剑是有生命的,麻脸剑却只是一个可以忽略的物。毛头对着剑的剑锋弹了两下说:“宝剑,宝剑,从此你就是我的奴,同时我也就是你的主。”
但是毛头转眼去望麻脸剑的时候,珍珍发现了毛头望向麻脸剑的眼神十分诡意。珍珍皱起眉头说:“毛头,既然得了剑,你又何必再去惹他,我们还是快快走吧。”
毛头说:“这个人威胁过我,他威胁我说,如果我敢踏过横线半步,他就会杀了我。很好,今天大爷我也要威胁一下他,混蛋,你听着,我要把你的眉毛头发胡须都给剃了,如果它们三分钟内敢重新长出来,我也会杀了你。”
但又有脚步声传来,这脚步声细细的,与方才珍珍毛头的脚步声大不一样。珍珍急声说:“毛头,来人了,快走。”毛头来不及剃麻脸剑的眉毛头发胡须,于是往麻脸剑脸上吐一口口水,做为情况紧急之下未来得及实施的报复的一种补偿。两个人马上匆匆地走了,就像他们匆匆地来一样。
两人身影刚刚从麻脸剑眼界消失,细声脚步的人就在麻脸剑的眼界里出现。尽管麻脸剑四肢被缚着,处境不容乐观,但他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五尺五冷冷地说:“死麻脸,你笑什么。”
麻脸剑说:“那两个小混蛋去而复返是因为我的那柄剑,不知道五尺五去而复返是为了什么?”
五尺五说:“五百两银票总使我不安心,我去而复返,只是想求得一个安心。”
麻脸剑收缩起瞳孔,缓缓地吐字说:“你想杀我以绝后患?”
“不错!”五尺五话未完,人已跳了起来,他手中的长鞭同时甩了出去。鞭子带着呼呼的风声,像一条蛟龙,朝被缚的麻脸剑张开了血盆大口。
麻脸剑望着卷来的长鞭,他的瞳孔一直在收缩,收缩。长鞭离麻脸剑颈项只有一寸之远的时候,束缚着麻脸剑的铁丝突然被绷开,麻脸剑低哼一声,以快过闪豹十倍的速度卷住长鞭,往矮胖的五尺五反抽过去。五尺五本来是用鞭子抽人的,现在却被自己用来抽人的鞭子抽得飞了起来,他飞得很高,随即沉重地摔下来。
常常最以为安全的时候,却送了命;最以为危机的时候,却反得了收益。前半句形容五尺五最恰当不过,后半句却是送给麻脸剑的。五尺五什么都没捞到,反死在了自己的长鞭之下,麻脸剑的五百两银票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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