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菲尔博士有约。”
索林看来惊骇。“你认识菲尔博士?”
“嗯,对。很熟,”这会儿希莉雅的眼神是头一回迎上何顿,一股强烈的感情跨越了两人间的鸿沟——一如昨晚,不过她脸红起来转开身。
“我想,”希莉雅吞口水,“在场每个人彼此应该都认识。除了——德芮克·荷斯果先生……唐纳·何顿爵士。”
情绪的温度再度陡升。
“幸会!”荷斯果先生宣称,一笑露现牙齿的光芒。近距离看,波浪卷发底下的面容好像较老、较硬、较精明。“你可别介意,你晓得,我这人无所不在。希莉雅跟我老早就是朋友。我们有过非常美好的时光。”
(噢,是嘛?)
“她才跟我讲到你,”荷斯果先生继续说,热情洋溢,“我刚去了她房间跟她聊天。”
“是啊。”
“我在想,”荷斯果先生锲而不舍,“跟你碰面就像碰上哪出戏的角色。像个神秘的陌生人。”
“真奇怪,”何顿说,“我刚对你也有同感。”
“是吗,老哥?怎么说?”
“你呐,”何顿说,“扮的是魔鬼,跟索林的浮士德演对手戏。”
荷斯果的眼睛眯起来。“你可真是观察入微。”
“我们大家都致力于观察入微,如何?因为碰上了命案?”
“噢,这个啊!”荷斯果先生以极和善的笑容予以否决。“这派胡言我们很快就会戳破的,不管自杀还是谋杀,只等菲尔博士调查啰。到时鸟儿又会放声高歌了。等着瞧吧。事实上,如果容我在诸位面前……”
“喂!”雷鸣般的呵斥隆隆响起。
是菲尔博士,他同时也拄起他的叉状拐杖,金属包头轻敲地板。他耸身众人之上,头颅左右摆动一副海盗样,强盗八字胡上头的鼻子猛哼气。
“先生,”他说,“听说鸟儿又会放声高歌,我委实心满意足。现在又恢复了表面的和谐,我也同样满意(老天在上,真满意)。这会儿我们坐进好舒服的窗室里头,各种意见都在飘传。控制一下情绪吧,否则什么结果也不会有。”
“你刚才,”希莉雅说,“你刚才在质询目击者!”
“我只想质询一个目击者。”
“噢,”索林催问,“是谁呢?”
“你,奶奶个熊的,”菲尔博士说。
他所有的海盗神态全都消逝无踪。他倾身向前,左肘支在桌上。
“那上头,”菲尔博士稍稍抬起叉状拐杖点向天花板,“死了个女人。死的方式经过精心策划,所以在当时的情况下(我要重复,在当时的情况下)任何一个医生都会受到愚弄,以为是自然死亡。我们目前就在放了——或者没放毒药瓶的药品柜下头。”
“放了!”希莉雅叫道。
“没放,”索林温和说道。
菲尔博士听而不闻。
“有差不多3小时的关键时刻——打从11点半你们全上床,到两点一刻雪普顿医生首度抵达时——马许先生显然是惟一看见他太太的人,碰触她,走近她,或者就在他听得到她声音的范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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