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纤细的手,手腕上戴着粉、红、白色木珠穿成的手链,随着手腕的移动发出叮咚悦耳的声音,“我叫玛乔丽·布里斯托尔。”
我和她握了握手。她的手很有弹性,皮肤光洁而柔软。
在这样破败落后的地方,哈利先生能有这样能干的属下令我感到吃惊,“啊,布里斯托尔小姐,你是代表欧克斯先生来的吧?”
“是的。”她再次迷人地笑着说,“但是他喜欢被称作哈利先生,这样既庄重又随意,你觉得呢?”
“我也觉得这样很好。”我说。
“我来给你拿行李吧。”她说。
“女士,这不是你干的活儿。”
她非常震惊地看了看我。
我笑了,“对不起,这不是无礼。天气又热又潮,我刚到异国他乡,很烦躁。请带路吧,我自己拿行李。”
她又笑了,却不再客气,说:“好的。”
她走在我的前面,高耸而浑圆的臀部在亚麻布衣服下面夸张地扭动着,好像是背部的两个突出的圆球,不断地想在上下肢之间找到平衡,却完全失败了,透露着肉艳的迷人。
“我是哈利先生的管家,”她说,“我希望你不介意是一个女人来迎接你。”
“一点也不介意。”我拖着箱子,外衣搭在手臂上,衬衫湿透了,紧贴在身上,好像刚刚游泳出来。我在心里想,她的臀部虽然夸张、肉感,这位玛乔丽·布里斯托尔小姐,还是非常迷人的,待人礼貌而周到。
她友好地看了我一眼,说:“有一辆四轮敞篷马车正在罗森广场等着我们。”
穿过码头,土著妇女正在叫卖草编的帽子和篮子,她们自己美丽的自编帽子就是她们最好的广告。还有一些妇女在沿街叫卖丝瓜、贝壳和椰子糖。布里斯托尔小姐带我走过了一个像在邮票上所见的风景画一样美丽而宁静的公园,里面种满了棕榈和芙蓉。一群黑人小男孩骑在废置不用的大炮上玩耍,小女孩们坐在用链子拴住的大炮前的长椅上,十分拘谨,他们的母亲正在附近卖草编制品。一个黑人警察背着手,高扬着下巴,在海滨大道的拐角处静止不动地站着。他戴着饰有金色太阳穗儿的白钢盔,穿着熨烫平整、精神抖擞的白夹克,深蓝色的裤子和擦得锃亮的长靴,就像一座雕像。
“那是维多利亚女王。”布里斯托尔小姐指着一座真正的雕像对我说.我正紧跟着她。那座雕像仁立在底座上,已被太阳漂得发白。这是一个坐在王座上,戴着王冠、拄着王杖的小女人,威严有余,却生动不足。在她的脚下,五颜六色的花儿绚烂地绽放着。
我微微皱了皱眉,摇了摇头说:“这个古怪的地方埋没了她。”
布里斯托尔小姐目光锐利而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但这种目光只持续了片刻,她很快便又恢复了笑容。“你的心思真古怪。”她说,她没有用疑问语气,看来是下了论断。
“我就是很古怪,”我高兴地笑着说,“很高兴你现在发现了这一点。”
在这个端坐的石头女王身后。一大片粉红色的殖民地公用建筑,从三面环绕着这个严厉的矮小君主。
“那儿是国会广场。”她解释道。
我们没有往那儿走,而是在公园旁边停了下来,那儿有一队高头大马拉的车子正在等待乘客,可似乎什么也没等到。那些土著马车夫消沉地靠在座椅上,压低了草帽檐在睡觉;而拉车的马,则懒洋洋地在空中晃动着尾巴赶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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