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那儿有个案子让我接,是个八岁的小男孩儿做颅脑唤醒手术。他家里人担心他害怕,影响手术效果,让我去做陪伴疏导。”庄奕说着,啜了一口西瓜汁。
面前的排骨饭被一扫而光,寻聿明吃得有些撑,摊在椅子上问:“这个案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想让你给那小孩儿做手术呗。”陈霖霖还在吃,庄奕的一盒排骨都进了他的胃,满口里塞着饭说:“这还用问么。”
“可是陈院长没安排我做,主任也没提这事儿。”寻聿明不确定和别人抢病例这种事,对现在的他而言是明智之选,毕竟他已经“四面楚歌”了,不好再出风头。
庄奕却道:“我已经跟患者家属推荐了你,他们下个月回国。老陈那儿打过招呼了。”
“下个月回国?”陈霖霖讶然,“那你来得及么?”
“什么来得及?”寻聿明问道。
庄奕看看他,朝陈霖霖说:“来得及,研讨会在月底,我当晚的飞机接着回来。他们刚回国,动手术也得等几天。”
为下个月在罗马举行的国际心理学研讨会,庄奕已经准备了大半年,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接新客户。幼儿心理咨询与成人咨询不同,孩子性格更率直,接受能力也不比大人。他们不喜欢一个人就是不喜欢,一般不会假装接受,想让他们敞开心扉前期花费的时间肯定比成人多。
陈霖霖不确定:“可你是给小孩儿做心理疏导,提前接触一段时间比较好吧?万一耽误了开会,太划不来了。”
庄奕颔首说:“我提前和他视频,回来还有几天时间,问题不大。”
陈霖霖擦擦嘴,凑到寻聿明跟前,一脸神秘地道:“动手术的是一领导亲戚家的小孩儿,具体不跟你多说了,反正这颗脑壳开好了,以后好处多多。”
寻聿明恍然,难怪庄奕会提前向病人家属推荐他,这的确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放到医院公开讨论,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削尖脑袋竞争主刀资格。
庄奕起身要走,顺手敲了敲陈霖霖的头,“多嘴。”
“等一下。”寻聿明快步跟上,追到他办公室门口,说:“谢谢你。”
“不用。”庄奕摇摇头,“我是谢你给秦老师开刀的事儿,现在总算两清了。”
寻聿明正色道:“我不是说了么,给阿姨动手术是我的本职工作,你不欠我的。再说你帮我摆平了开飞刀的事儿,就算欠,也是我欠你的。”
他们之间的关系千丝万缕,犹似一团乱麻,如果真论谁亏欠谁,恐怕最高明的精算师也推不出结果。况且寻聿明对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未曾有片刻释怀,真细说起来,当年始终是他对不起庄奕,这份情下辈子他也还不起。
庄奕不想跟他辩论,推开门说:“知道了,做完手术你请我吃饭。”
“好。”寻聿明笑起来,结论终于还是落在“吃饭”两个字上。“地方你定,选好了告诉我。”
“那我可得选个高级点的地方,吃你一顿还真不容易。”庄奕笑笑,进屋取来一只黑纸袋,里面是他托人买的两顶假发,“回医院吧,我去看看秦老师。”
今天外面艳阳高照,风清云淡,天气不错。寻聿明和他一道出门,二人路经停车场,视线扫过医院后门,只见一辆卡宴开了进来。
“看什么呢?”庄奕见他望着远处出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刚好瞧见一个男人从一辆棕黑色保时捷上下来,正朝这边走。
对方瘦高身材,隔得太远看不清面目,但举手投足的神态,可不就是前天和寻聿明搭讪,又祝他们“百年好合”的那位。
“你的追随者来了。”庄奕嘲讽道。
“又不是找我的。”寻聿明转身欲走。
那人忽然朝他招招手,近前道:“没想到能在这儿看到你,巧了。”说着,朝庄奕点点头。
“是够巧的。”庄奕扯了扯嘴角,朝他伸出手,“你好。庄奕。”
“任雪原。”那人一笑,和他握握手,又问:“我认识你妈——秦雪岩,是不是?”
寻聿明一愣:“……你俩是亲戚?”
庄奕眉心微蹙,也不禁犹疑,他家亲戚太多,具体是不是他还真不确定。
任雪原笑笑,道:“别误会,同辈的人多了。我是林海制药的负责人,和你外公家在生意上有来往,以前父辈们也一起共事过。论起来,你还得叫我个叔叔呢!”
“……”
庄奕嘴角抽了抽,右手僵在半空中。任雪原唇边带笑,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余光却停留在身旁。
寻聿明推推眼镜:“呃……”
日光耀目,太阳毒得人睁不开眼,今天天气糟透了。
三人面面相觑,无人开口,场面一时尴尬。
“哈哈,开个玩笑。”任雪原率先打破沉默,一拍庄奕肩膀,道:“我可不喜欢别人叫我叔叔,把我都叫老了。”
他穿一身休闲装,蓝衬衫灰裤子,五官立体,气质沉静,眼角些许纹路,看起来倒真不显年纪,反而平添一成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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