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手臂,少年冷汗涔涔,面色苍白若纸。
“怎么会弄断手臂?实在是太不小心了……”清秀少女又是心疼、又是焦急的斥责,手上治疗的动作却不曾稍停。
“呜……师姐,对不起!都是我害师兄摔断了手……”娇甜少女哭花了脸自责着,神色满是不安与难过。
“师妹,不关你的事啦!”忍着痛,少年强挤出笑来安慰小师妹。“是我自己学艺不精,才会从崖壁上摔下去,只是摔断一条手臂而已,师姐的医术这么厉害,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可是若不是我想自己孵出小鹧儿来养,师兄就不会爬到断崖上去掏鸟巢里的蛋,更不会让刚好回巢的大鹧猛啄,因而掉下崖底摔断手臂。”哭得梨花带雨,小脸已经糊成一片。
原来竟是如此!
弄清楚“断壁事件”的来龙去脉,清秀少女不禁又气又恼,向来温和的脸庞顿时一沉,神色清冷的斥道:“你们两个再怎么顽皮也不该到断崖上去偷鹧儿的蛋!先别说有没有办法把蛋给孵出来,就算真能孵出来,你们把蛋偷走,硬生生拆散了鹧儿一家,就不怕鹧爸爸、鹧妈妈伤心难过吗?再说,把自己摔下崖还伤成这样,就不怕我和娘会担心吗?”
眼见向来温雅柔和的师姐难得的冷下了脸,“偷蛋二人组”知她是真的恼了,心中不禁一阵忐忑,脸上、眼底满是不安,毕竟比起师父来,他们更怕师姐生气呢!
“师姐,对不起,我知道错了……”率先道歉,少年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的拉着师姐的衣袖摇晃,以言语与行动求饶讨好。
“师姐,都是我不好,你别怪师兄……”抹着眼泪抽噎着,少女内心好自责。
见这两人一个哭成大花脸、一个摔得浑身伤的狼狈样,沈待君不由得心软,仔细而小心的帮他接好断骨后,这才叹着气,轻声告诫,“以后可别再顽皮了。”
“知道了,师姐。”异口同声的乖巧应和,“偷蛋二人组”不约而同的松了心。
嘻……师姐就是心软,求一下就不生气了,真是太好了!
翌日,天色才微微发亮,众人还在清晨的酣梦中时,沈待君便已醒来。
她轻巧的起身坐起,转头看了看身边踢被睡得正甜的小师妹,唇畔不由得漾起一抹柔和浅笑,小心翼翼的帮她盖好被,这才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动作利落的梳洗打理好自己后,悄然无声的出了房。
晨光熹微中,她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随即唇畔漾起一抹笑,神态悠然的顺着庭园小径随意漫步,享受这片刻的清幽与宁静。
也许是空气太好,也许是晨风太柔,也或许是一路上的鸟啼太过悦耳迷人,让她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远离了所居的客院,转进了后院一处占地宽广的竹林,翠绿竹林间,还有座造型古朴的石亭。
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沈待君猛然顿足,默不作声的正欲转身悄然离开时,一到强劲的破空声凌厉袭来,逼得她只能回身闪避,随即“匡啷”一声,一只白玉瓷杯在她脚跟不远处碎裂成好几块。
“扰我清梦,还想走吗?”慵懒中带着冷厉的嗓音在早晨微凉的空气中骤然响起。
石亭内,一条斜躺在长椅上的身影缓身而起,男人凌厉如电的眼眸直朝“饶人清梦者”射去,俊美的脸庞有着显而易见的邪魅,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忽遭袭击,沈待君却未见愠色,淡淡的看了一眼地上碎裂的瓷杯,这才神色不波的凝视着慢慢走出石亭的男人,语气温婉的开口了——
“只因贪恋晨间的悠闲,不知不觉间一路散步至此,却不知这位公子在此休憩?若是惊扰了公子,还请见谅。”低柔的嗓音轻声致歉,她好言好语的,丝毫不愿得罪人。
“如果我说不呢?”优美的嘴角勾起一抹似嘲似讥的冷笑,男人是存心找麻烦。
沈待君闻言不由得一怔,随即微微皱起眉。“公子这是有意为难吗?”
怎么她都如此忍让了,这人还是不肯罢手?如此的蛮横,实在是太不讲理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猖狂反问,男人隐隐流泻着嗜血之色。
对谈至此,再傻也知道那男人是在故意找碴,更何况沈待君并不傻,就算她向来性情温和,不喜与人结怨,但也不是任人揉圆掐扁的软弱之辈。
她当下波澜不兴的微微一笑,神色平和道:“公子有意为难,我自是不能如何,思来想去,也只能不予理会了。”
话落,她轻轻的道了声“告辞”,便欲转身再次离去。
哪知男人却不打算就此放过,振袖一挥,凌厉破空声再次袭来!
只不过这一回她还来不及闪避,另一道疾射而来的破空声已紧随着响起,随即就听“匡啷”一声,第二只白玉瓷杯在空中炸裂散落四处,而一锭平空出现的碎银则是闪闪发亮的躺在地上,无声诉说着自己就算“碎杯凶手。”
此一异变让男人眸底炽光大亮,而沈待君则是在刹那间微微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三道急叫声已不约而同的响起——
“师姐!”
“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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