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
包围百介两人的五人中,有三个没来得及吭一声就倒地不起;而朝百介扑来的一个人连刀也来不及挥,便被斩倒在地上。百介的视野顿时被暗褐色的裙裤塞满,同时还从缝隙中看到了最后一名暴徒——桓三换了个持刀姿势,直往后退。
“向无辜百姓挥刀成何体统?若想找人比画比画,在下随时奉陪!”来者以豪快洪亮的嗓音说道。
桓三先是凝视着阿银半晌,退了几步后,才以宛如禽兽的动作迅速逃离。
铿!只听到一声收刀的清脆声响。
目送桓三逃离后,阿银迅速起身朝百介的方向望去。不,她看的并不是百介。而是那个拔刀相助的男子。
百介也缓缓将视线朝他移去。“你、你是……”
威风凛凛地伫立在百介眼前的男子,竟然就是那头戴筒状深草笠的浪人。
那浪人朝卧倒在地的暴徒们瞥了一眼说道:“看来他们个个武艺高强。这伙人如此杀气腾腾,在下急于因应而出手过重。虽不好杀生,但为了救两位也别无他法。倘若下手过轻,或许魂归西天的不是在下就是两位了吧。”语毕,那浪人朝尸骸合掌。
“感、感谢大爷拔刀相助。请、请问……”
“这伙人并非野盗山贼。其实,在下才是他们的真正目标。只是他们找错人了。”
“找错人……”
“这伙人从昨天起,就在客栈周遭埋伏了。”
“埋伏?”
“当然,他们盯梢的并非两位,而是在下。不过,看来他们似乎误以为两位与在下是同伙。”
“同伙?”
“是的。在下也知道自己被跟踪监视,因此彻夜窥探屋外情况。发现两位上路后,这伙人只留下一人,其余的悉数随两位离去。或许是看到两位天色未明便急着上路,让他们慌了阵脚吧。为了避免有什么闪失,在下便甩开仅剩的一人追上了两位。”说完,那浪人便望向阿银。
我竟然也没察觉,阿银说道,把头别了过去。“虽然知道我们俩受人监视,却没察觉竟然还让他们跟踪了。”
“在下不也说过了吗。这伙人武艺高强,当然难以察觉。”
阿银表情黯沉了下来。“那么,这些家伙究竟是什么人?还有……”阿银以锐利的眼神望向浪人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在下?在下乃——”浪人话也没说完,便转头望向东方的天际。
阿银催他有话快说。“都让你救了一命,我是不想说这种话,不过我们俩遇袭,不都是受你这位武士大爷的牵连?好歹也该报上名来吧。”
“此言的确有理,但毕竟得挑对地方。若在此处久留,只怕再多几条命都不够用。那群暴徒还有其他同伙,而且对此山地势肯定是了如指掌。咱们还是先离开此地,以策安全。”那武士环视左右说道,“看来,两位的赞岐之行也宜暂缓启程。”
这建议的确有几分道理。倘若那伙人还有其他党羽,逃过一劫的桓三必定会前去通知。虽然一时保住了小命,但百介二人仍未洗清这不白之冤,毋宁说被这浪人救了一命,反而更是加重了他们俩的嫌疑。而且,百介与阿银已经告诉桓三自己将前往赞岐。姑且不论对方是否采信,他们还是极有可能派出追兵。
“折返客栈或留在山中均为死路一条。看来暂时先折回阿波找个地方藏身,方为上策。再加上值此天候,实不宜远行。”那浪人说道。
这话颇有道理。虽已是天明,但天色依然一片昏暗。
百介只得缓缓起身。一行人默默无言地走了约三十分钟。
看得出阿银依然不改戒心。
这也是理所当然。那浪人的确救了两人一命,但并不能证明他就值得信任,也不知道他所言是虚是实。他的确斩杀了几名暴徒,但这也不足以证明他和稍早那伙人完全无关。毕竟见识过又市一伙人如何设局,这段日子里百介也学会了凡事谨慎的道理。
不知不觉间,天色变得更形昏暗,更不巧的是雨点也开始淅淅沥沥地打在脸颊和月代上头。在这种情况下,要是被淋得湿透可就不妙了。
又往前走了半晌,一行人看到了一栋屋子。看上去是间佛堂。眼看雨势愈来愈强劲,百介便提议不妨入内躲雨。
那不过是一栋简陋的地藏堂,堂内却出人意料的宽敞,三人全钻进去亦不感觉拥挤。正中央安置着一尊地藏像,周围搭有看似祭坛的台子,上头杂乱地摆放着绘马和供品,看来不时有人前来祭拜祈福。
一行人刚进入堂内,雨势就真的大了起来。眼见雨水从格子窗溅进来,百介只得移往祭坛旁,摘下了圆顶浅笠。那浪人也取下斗笠,从怀中掏出手巾将双手和脖子擦干。
“在下名叫东云右近,一如两位所见,是个穷困潦倒的浪人。从五年前曾奉仕的东国某藩覆灭至今,过的都是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浪人右近说完后,转了个身。
百介犹豫了半晌,接着才老实说道:“小弟名叫山冈百介,为了编纂百物语而周游诸藩,四处搜集奇闻怪谈。这位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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