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了两天后,本·斯诺在一个小水潭边找到了这个奄奄一息的男人。他慢慢让燕麦停住脚步,右手握着枪柄,提防自己落入圈套。但紧接着,他看到那个男人胸前被血染红的绷带,认出他就是从始至终跟在波德尔身旁、有着一半墨西哥血统的枪手——汤米·冈左拉斯。他的马在不远处啃咬着稀疏的青草。
即使已经知道冈左拉斯快断气了,本仍然缓缓靠近。空旷的地形没有为来复枪手提供任何遮蔽物,但他深知波德尔残忍无情,会把一个将死之人作为陷阱诱饵。“你身上有没有武器?”他问冈左拉斯,“把你的枪扔过来。”
那个男人连头都抬不起来了,手枪就掉在一公尺外的沙地上,他抓在胸前的双手却一动不动。本飞快地大步走过去,一脚把武器踢到他够不到的地方。然后,他蹲下身,检查他的伤势。
“我快不行了。”冈左拉斯清晰地说。在托斯科抢劫银行时,他受了伤,而让本·斯诺接手这项在沙漠中追寻波德尔的工作的唯一原因就是他相信重伤会拖缓他们逃亡的脚步。但波德尔却给这个男人一把枪,把他扔在一个水潭边,任他自生自灭,自己走了。
“跟我说说波德尔,”本问这个男人,“他朝哪儿走了?摘下面罩,他长得什么样子?”
冈左拉斯想笑,但他嘴里充满了血。“你永远也抓不到波德尔,”他费力地喘息着,“没有人可以。”
“说吧,冈左拉斯,他把你扔下等死。你不欠他的。”
但为时已晚。墨西哥人的头歪向一侧,阖上了双眼。一时间看来,他好像咽了气。本刚想站起身,冈左拉斯吐出了最后几个字。“钟声,”他说,“听着钟声,你就能抓到波德尔,或者波德尔会抓到你。”
本不知道这番话旨在帮助他还是会将他送上死路。但钟声是他唯一的线索。他将汤米·冈左拉斯埋葬在水潭边,解下马匹的鞍子,放了它,然后骑上马继续追寻。
第二天,他遇到了一个站在一匹死马旁的女孩儿。她穿着一条粗斜纹棉布裤和一件男式衬衫,但即使隔得很远,也能毫无疑问地确定她的性别。她傲慢地高昂着头,黑色的长发飘荡在背后,端在手中的来复枪足以提醒来者她可不是好惹的。目之所及,仍不见城镇或道路,本觉得有义务帮她一把。他策马走近,看到的令他感到兴奋。躺在她脚边的那匹死马很像波德尔逃出托斯科时骑的那匹黑白相间的马。
见他骑在马背上靠近,她放低了来复枪。“开始我还以为是他又回来了。”她说。
“谁?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蒙面男人抢了我的马。”
本下了马,走过去检视那匹死马。它被人近距离射穿了脑袋。“那人长什么样?”
“我说了,他蒙着面——头上套着一个布袋子,眼睛的地方挖了两个洞。他个子很矮,和我差不多,是个用枪的好手。”
“你一个人在这儿干什么?”
她又端起了来复枪,“为什么要告诉你?”
本笑着迎着枪口走过去,轻轻推开枪筒,“那个抢走你的马的男人据说名叫波德尔,他是绝对不会留给你一支填装了子弹的来复枪,好让你在他离开时从背后给他一枪的。他拿走了子弹,是不是?”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先生——”
“斯诺。本·斯诺。”
她看起来放松了一些,好像他的名字令她接受了他。“我叫艾米·弗瑞斯特。我和我弟弟在离这里四十英里远的山谷里有个牧场。我在找走散的牲口。”
“在沙漠里?”
“有时候他们能跑这么远,特别是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羊羔子。这附近有些水塘。”
“我昨天路过了一个。”
“不管怎么样,我听到一声枪响,就朝着这边过来了。那个男人看到我后,就把袋子套在了头上,拔出枪来对着我。说他的马扭断了腿,他只好射死了它,而且他要骑走我的马。他把我的来复枪子弹倒空,就像你猜的那样,然后就把我扔在了这儿。我真希望我看到他的脸。”
“如果你看到了,你就没命了。那个蒙面男人自称波德尔,从来没有被任何人看到过他的真面目。他在新墨西哥全境打劫银行和公共马车。一般情况下,他都是一声不吭,他有个叫汤米·冈左拉斯的跟班替他说话。但现在冈左拉斯已经死了。”
“你怎么这么了解他?”
“几天前,他在托斯科杀了一个银行家。我恰巧在城里,他们就雇用我去追他——一个人的武装队!”
“你有什么本事?”
他对她笑了笑,“他们相信我是比利小子,简直疯了。”
“他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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