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前茫然向吴天远道:“大哥,他是在问我爹吗?”吴天远忍着笑点了点头。李越前道:“我爹和谁学的武功我不知道。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啊。”那一边的柳寒烟听他这么一说,再也忍不住了,“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柳寒烟身边的那个中年人却心想:“按这个道理说,吴天远倒应该是李越前那浑小子的师兄或师弟了。怎么李越前却叫他大哥,这两人的关系真是不清不楚,不伦不类。”
而那红脸汉子只气得一张红脸顿时变成了一张紫脸。他刚要发作,却听那李越前道:“这位大哥可是姓郑?”红脸汉子一怔,道:“不错,你怎知道的?”他心中奇怪,这个浑小子怎么会知道他姓什么,转念一想,只道自己刚才和别人通名报姓时给这小子听去了,倒不足为奇,心中也就释然了。
却听李越前道:“我心想那‘六合鞭法’和那‘无为罡气’都是河北郑家的不传之秘,你两样都有五、六成火候了,那你应该是河北郑家的人没错。”红脸汉子闻言面色一变,心中暗惊:“我郑家的‘六合鞭法’享誉武林,这小子知道也还罢了,可是这‘无为罡气’是我郑家的不传之秘,连我们郑家也没有几个人知道。这小子是怎么知道的?”转念又想自己的“无为罡气”有五、六成火候倒也不假,只是不知道李越前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当下心中暗道:“看来这小子有些门道,我可得小心了,别在大庭广众之下翻了船。”
红脸汉子正在转动念头之际,却听吴天远对李越前训斥道:“你懂什么?这位‘无影鞭’郑千里郑老哥的‘六合鞭法’早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岂是我们这些后进可以妄自猜测的?”李越前闻言,只得应道:“是。”当下便不再多口,只是一脸不以为然的神色。
吴天远忙向郑千里一拱手道:“小弟的这个兄弟不大会说话,如有冒犯郑前辈处,还望海涵。”郑千里也只得装做大度,只是微微一笑,便将此事揭过。而那位柳寒烟却仔细地听着这三人的对答,三人面上的神情的每一丝变化也没有逃过他的双眼。他知道李越前所言不虚,目光变幻不定起来。到三人对答完毕,他便主动笑着与吴天远搭讪,聊一些江湖轶事,武林趣闻。这次吴天远倒也没有再拒人于千里之外,与柳寒烟攀谈起来。吴天远也很健谈,江湖秘闻也知道不少,谈吐举止十分得体,柳寒烟在心中不住暗自点头。
而郑千里此刻暗中打量吴天远和李越前这兄弟俩。凭他的经验一个人的武功若到了相当的境界,两边的“太阳穴”应当高高隆起,或者是双目中精光四射。可是他看着这兄弟俩人,倒也看不出他们有什么厉害的地方。心中正狐疑间却见先前的那个刘府的家丁走了过来,俯身在吴天远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吴天远点了点头向那家丁道:“好,我就过去。”随后,又向柳寒烟道:“很抱歉,小弟还有点事务需要办理,等我回来再叙。”接着他又向李越前郑重其事道:“我出去办点事,你不准给我惹事,也不许离开这张桌子。”李越前点点头道:“你去吧。你放心好了,我决不离开这张桌子便是了。”吴天远这才跟着那家丁去了。
吴天远在那家丁的指引下,来到刘府西侧的一个幽静的小院落。却见这小院落布置得干净利落,假山流瀑,处处别具匠心。令人立时将外面的热闹喧嚣抛到九霄云外去,说不出的古寂清幽。吴天远只觉忽然之间全身一阵神清气爽,不由得暗自称赞。
却见那家丁不急不忙地走到院中小屋门前,轻声道:“老爷,吴公子到了。”里面立时传来一个声音:“快请吴公子进来。”家丁肃手侧立,向吴天远道:“公子请。”吴天远也不多话,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里有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坐着的是一个中年文士,手里正把玩着吴天远让家丁转交来的木匣,说不尽的儒雅风流,似乎又有一股子道骨仙风,只是眉宇间透着一股淡淡的黑气。此人正是被武林中人誉为万家生佛的刘四海。在他身边则站着他的长子刘剑东,是一个三十岁左左右的汉子,生得是虎背熊腰,脑门两边的“太阳穴”高高隆起,显然内功已经到了相当高的境界。刘四海见吴天远走了进来,两眼中流露出一股热切,拱手道:“吴世侄远道而来,请上座。尊师李青山李兄身体可清健?怎么他没有来?”
第一章 武神初现(二)
吴天远一拱手,还了礼,道:“吴天远见过刘公。先师已在五年前病故,不能赴这十年之约,还请前辈见谅。”刘四海闻言,心中一凉,失声道:“李兄医术通神,江湖人称‘圣手银针’,怎么他连自己的病也治不好?”吴天远黯然然道:“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其实家师早在十余年前便已知自己身患绝症,便四处搜寻各种灵药,想炼成金丹,脱此劫难。可惜……,唉!”
刘四海道:“十年前老夫见李兄尚身康体健,于今之际他理应正值盛年,没想到十年后我和李兄竟然人鬼殊途,真是可悲可叹!”黯然神伤之情,溢于言表。其实刘四海固然伤悲天下第一名医李青山的故去,真正痛心的却是自己托付李青山办的事只怕今生无望了。一想到这里,刘四海心中更是悲从心来。
却听吴天远道:“先师临终前反复提及刘公,命在下无论如何也要将刘公的功力恢复。晚辈根据先师遗方,走遍天涯海角采集药材。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其中也有些因缘巧合,晚辈终于在三年前炼成了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旷世灵丹,料想恢复刘公功力已不费吹灰之力了。”刘四海得知自己内力可以恢复,不由得喜出望外,可转念一想,又不由得十分奇怪:“你既然三年前已经制好了丹药了,为什么拖到现在才拿来给我?”
吴天远看到刘四海的神情,知道他在想什么,微微一笑,接着道:“岂知在下当时拿着丹药来到尊府,一见前辈气色,却发现当年先师给刘公解毒时并未彻底。刘公身上余毒未清,如果只吃了在下的丹药,也只能将余毒肃清,若要恢复功力便不能了。所以在下又另外替刘公炼制了 ‘灵犀解毒丹’,直到上个月才完成。所以在下便趁着刘公五十大寿之际,为刘公排毒疗伤,以了先师遗愿。”
刘四海听着心中一阵迷糊:“这吴天远三年前什么时候来看过我,我怎么不知道?”他向刘剑东看了一眼,却见刘剑东也是一脸茫然。只见那吴天远从怀中取出两只小盒。他打开其中一只,却见里面有三颗黑色的小药丸,一股辛辣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吴天远道:“请刘公先服下这三颗解毒丸。”
刘四海当下取过药丸,刘剑东也拿来净水,服侍刘四海服药。没一会功夫,刘四海便觉腹内一阵“咕噜”声大作,急忙如厕,排出来的秽物腥臭难当。他知道这是余毒被排出,只觉精神一振。回来之后,吴天远又给他号过脉,这才打开另一个木盒。却见里面有一个四喜丸子大小的药丸。吴天远小心翼翼地捏破蜡衣,顿时异香满屋充盈。刘剑东离得颇远,闻见了这香味也觉得全身说不出的舒泰。吴天远道:“刘公请再服下这颗药,便能恢复功力了。”
刘四海接过药丸,心中虽是将信将疑,当下便盘膝而坐,服下了那颗药丸。这时吴天远又道:“现在在下是否可以依照约定拜读这本《玄天宝篆》?”刘四海点了点头便闭目运功了。吴天远当下也不客气,便取过木匣,撕开封条,从中取出《玄天宝篆》仔细研读起来。
而刘四海服药后微一运内力,顿觉丹田内内力开始凝聚。心中一阵狂喜,立刻便将真气导入全身经脉中。可没成想,真气运行到“曲骨穴”竟然无法再前进半分,向下冲击“会阴穴”却也没有丝毫反应。可是丹田中的内力却越来越强,却又找不到出路宣泄,在小腹内左冲右突起来。只片刻间,刘四海只觉丹田中真气越来越强,真好似永无止境一般。小腹好像膨胀起来,随时便有可能炸裂开。
实在忍受不住了,刘四海不由得发出了一声闷哼。正在阅读《玄天宝篆》的吴天远立时一惊,忙问道:“刘公哪里不适?”说着一把抓过刘四海的手腕号脉。刘四海艰难道:“内力虽然有了,可是却无法导入经脉中。”吴天远点了点头道:“这是因为刘公全身的经脉久未运行,加上还有一些余毒在体内阻塞了经脉所致。待在下助你一臂之力。”
说完,吴天远取出一根银针,突然间神色一变,双目的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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