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一定的工作经常是更有力地完成了。在整个面积上,只剩下两米的冰要挖去。把我们跟自由海水分开的,只有两米的冰了。可是储藏库差不多空了。剩下的一些空气只能保留给工作人员使用。一点也不能绘诺第留斯号!
当我回到船上的时候,我是半窒息了。多么难过的夜!我简直不能加以描写。这样的一类痛苦是木可能写出来的。第二天,我的呼吸阻塞不通。头脑疼痛又加上昏沉发晕,使我成为一个醉人。我的同伴们也感到同样的难受。有些船员已经呼吸急促,正在发喘了。
这一天,我们的监牢剩下第六层的最后一米冰,尼摩船长觉得铁锨挖得大慢,决定用高压力来冲开那个把我们和底下水面分开的冰层。这个人仍然保持他原有的冷静和精力。他拿他的精神力量抑制他的肉体痛苦。他思想,他计划,他执行。按照他的指示,船减轻了分量,就是说,由于重力的变化,它从冰冻的一层浮起来。当它浮起来的时候,人们就想法把它拖到照它的浮标线所画出的宽大的坑上。然后,让它的储水池装满了水,它降下,装在坑里。
这时候,所有的船员都回到船上来,跟外间交通的两重门都紧闭起。诺第留斯号这时是躺在冰层上,这冰层只有一米厚,并且有千百处被探测器钻通。
储水池的龙头于是完全打开来,一百立方米的水都流进去,把诺第留斯号的重量增加了十万公厅。
我们等着,我们听着,忘记了我们的痛苦,仍然抱着希望。我们好像赌博,得救与否,完全看这最后一着了。不管我脑子中嗡嗡作响,昏舌、不清,但不久我听到诺第留斯号船身下颤抖了。下陷的作用发生了。冰层破裂,发出新奇的声响,像撕纸的声音一样,诺第留斯号渐渐沉下去。
“我们穿过去了!”康塞尔在我耳边低声说。
我不能回答他。我抓着他的手。我完全不由自主地抽搐,紧紧握住他的手。
突然间,诺第留斯号被它的过分重量所带走,像一颗炮弹沉入水中,就是说,它掉下去,像它在真空中尽可能快地掉下去那样!
于是把所有的电力都送到抽水机上,抽水机立即把储水池中的水排出。几分钟后,我们的下降停止。并且不久,压力表就指出船是在上升。推进器全速开行,船身钢板发生震动,一直在螺丝钉上都感到,它带我们向北方驶去。但是,现在从冰山下到自由海的航行,要延长多少时候呢,还要一天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仍不免要死在前头了!我半身躺在图书室的长沙发椅上,我不能出气了。我的脸孔发紫,我的双唇变蓝,我身体器官失灵。我看不见,我听不到。时间的概念在我心中消减了。我的肌肉不能伸缩了。这样度过的时间,我不可能估量。但我意识到我临死的痛苦开始了。我明白我是快要死了……
忽然我苏醒过来。几口空气吹入我的肺中。我们是回升到了水面吗?我们是越过冰山了吗?
不是!那是尼德·兰和康塞尔,我的两个忠实朋友,他们牺牲自己来救我。还有些空气留在一个气箱里面;他们不呼吸它,他们给我保存起来,当他们窒总的时候,他们把一点一滴的生命送给我!我要把气箱推开;他们扯住我的手,于是我很快意地呼吸了一会儿空气。
我的眼光向大钟看去,正是早上十一点。这天应当是8月28日。诺第留斯号以每小时四十海里的惊人速度行驶。它简直是在水中作痛苦的挣扎了。
尼摩船长在哪里?他丧失了生命吗?他的同伴们跟他同时牺牲了吗?这时候,压力表指出,我们距水面只有二十英尺。单单有一座冰场把我们跟大气分开。我们不可以冲开它吗?总之,诺第留斯号去做这种工作了。是的,我感到它采取倾斜的方位,把后部下降,将前面的冲角挺起来。水装进去,就足以使它不平衡。然后,由于它的强力推进器的推动,它从冰场下面,像一架强大的攻城机冲上去。“它先把冰场渐渐撞开,然后退下来,再用全速力向裂开的冰场冲去,最后,它被极大的冲击力带走,它跳上了受它的体重所憧碎的冰面。
嵌板是打开了,可以说是拔开了,纯洁空气像潮水一般涌人诺第留斯号船上所有各部分来了。
第十七章 从合恩角到亚马逊河
我怎样到平台上来,我不能说。或者是加拿大人把我抱上来的。但我呼吸、我细细尝到那大海的兴奋刺激的空气了。我的两个同伴在我旁边也尽情狂吸这新鲜的空气。不幸受苦的人们长久没有吃东西,是不能马上尽情乱吃人们第一次给他们的食物的;我们却正相反,我们用不着节制,我们可以尽各人的肺量吸取这海上的空气。而给我们送来这种快意迷醉的,正是那海风,正是那海风!
“啊!”康塞尔说,“氧,真好!先生不用怕呼吸了!现在并不缺少,人人都可以有了。”至于尼德·兰,他不说话,但他张开大嘴,简直要让鲨鱼看见都害怕。多么大力的呼吸!加拿大人好像正在燃烧的火炉,在那里“抽气”呢。
我们的气力很快就恢复过来,我看一下我们周围,在平台上的只有我们三人:没有一个船上的人员。尼摩船长也不见。诺第留斯号的奇怪的水手们仅仅呼吸那流通到船内的空气就满足了。没有一人出来享受那外面的新鲜空气。
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对我的两个同伴表示感激和多谢的话。尼德·兰和康塞尔在长期痛苦的最后数小时中延续了我的生命,把我所有的感谢拿出来偿付这种牺牲精神并不算过多。
“好!教授,”尼德·兰回答我,“这事值得说出来吗!我们对这事有什么值得称赞的地方吗?一点都没有。这只是一个算术问题。您的生命比我们的有价值。所以必须保存。”
“不,尼德,”我回答,“我的生命不是更有价值。谁也不能比善良仁爱的人们更优秀,而您正是这种人!”
“算了!算了!”加拿大人很有些为难地一再说。
“你呢,我的忠实的康塞尔,你一定也受了大苦了。”
“老实对先生说,并不怎么难过。我就是短了儿口空气,但我想我可以过得去。并且,我眼见先生晕过去,我就一点不想呼吸了,像人说的,这是断了我的呼……”废塞尔觉得他太罗嗦了,心中不好意思,没有说完就停住了。
“我的朋友们,”我情绪很激动地回答,“我们彼此是永远团结在一起,同时你们有权利处置我……”
“我要使用这权利。”加拿大人立即回答。
“怎么?”康塞尔说。
“是的,”尼德·兰又说,“使用这权利来拉您跟我一同走,当我要离开这地狱的诺第留斯号的时候。”
“谈正经事吧,”康塞尔说,“我们现在是向着好的方向走吗?”
“是的,”我回答说,“因为我们是向着有太阳的方向走,现在有太阳的就是北方。”
“不错,”尼德·兰又说,“不过还要知道,我们是向太平洋或向大西洋?是向往来人多的或荒凉无人的海航行呢?”
这点我不能答复,我怕尼摩船长要把我们带到同时浸润亚洲和美洲海岸的广阔的太平洋中去。他这样就完成了他的海底坏球旅行了,他又回到诺第留斯号可以获得最完全的自由的海中了。但是,如果我们回到太平洋中来,离开所有人居住的地方,那尼德·兰的计划将怎样呢?
我们对于这一点不久就明确了。诺第留斯号走得很快。不久就走过了南极圈,船头指着合恩角。我们是在3月31日晚上七点横过南美洲这个尖呷的。
那时我们忘记了所有过去的痛苦。那次被困在冰群中的记忆都不留在我们心中了。我们只是想到将来。尼摩船长并不露面,在客厅中,在平台上都看不见他。他的副手每天往地图上记录方位,让我知道诺第留斯号走的确实方向。就在这天晚上,我很满意,方向很明确,我们是从大西洋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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