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没礼貌啦。我哪有什么可疲惫的。”
“你受伤了,确实是受伤了。”
“我没受伤。那是你戴着艺术的有色眼镜来看人吧。我感到厌烦,所以才不再跳舞的。停止跳舞,是证明我不是疲惫,我也没有受伤呀!”
“那么,刚才那个是什么?”
“那个?是游戏。是孩子又蹦又跳的游戏呗。”
“在我看来,这就是舞蹈,是生命的绝妙的跃动。”
“那是你假装瘸子的缘故吧。”
“所以嘛,我想再看一次你的游戏,我是这样请求你的啊。有人诚心求神灵保佑,出现过瘸子也能站立的奇迹。”
“奇迹,我也讨厌!”
“如果借助你又蹦又跳这股劲头,能把我这根拐杖甩掉就好啰。凭借这股力量,也许我站得起来。”
“凭借自己的力量迅速站立起来不是更好吗?如果我的游戏真有使瘸子站立起来的力量,那么你的舞蹈就能治好自己的瘸腿,这点应该不成问题。”
“是吗?”
南条的眼睛含有几分敌意,但他马上又下决心似的说:
“按星枝你说,我不妨试跳跳是吗?”
“那就悉听尊便了。”
“这样无情的观众,兴许对我有好处。”
南条又拄着右手的拐杖,拖着瘸腿,跳了起来。
然而,同刚才跳的不同。由于愤怒,身体动作不灵活了。
“我这辈子早就打算不再跳了。”
“为什么?”
“因为我热爱舞蹈,舞蹈嘛,我真的多少懂得一点。”
南条断断续续地说,舞蹈越跳越变得激昂起来。
看上去,南条的舞蹈像多年的沉渣在翻滚沸腾,眼看就要喷火似的。
星枝随着它的变化,闪烁着好奇的目光。
从讨厌看丑恶东西的目光,转变到害怕看危险的目光,尔后她又带着一种不安的胆怯情绪,用左手抓住头上的白桦树枝。
南条还是拖着瘸腿。但是,他的手足已经自由舞蹈,轻盈飘洒了。
他的动作激烈,跳得越快,那光线的流动就越美。
星枝使劲地摸住树枝,逐渐把它拽到胸前。白桦树枝弯成弓形,眼看就要被折断了。
“星枝,游戏,星枝教我的游戏,真有趣啊。”
“美妙极了。”
南条停住舞步,突然望了望星枝,尔后边跳边说:“别只顾看。一起来玩呀。请跳吧。”
星枝不由得缩成一团,仿佛要保卫自己的身子似的。
南条又跳到另一边去了。
“能跳啦,我也能跳啦,舞蹈又使我复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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