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治坐好。
“我呀,不是为玷污菊治少爷与雪子小姐的婚事才来的。
不过,已经无法挽回了。”
“我并没有决定要结婚。既然你那么说,我觉得这是你替我把我的过去洗刷干净了。”
“是吗?”
“就说当媒人的栗本吧,她是家父的女人。那女人要扩散过去的孽债。你是家父最后的女人,我觉得家父也很幸福。”
“你还是与雪子小姐早点结婚吧。”
“这是我的自由。”
夫人顿觉眼前一片模糊,她望着菊治,脸颊发青,扶着额头。
“我觉得头晕眼花。”
夫人说她无论如何也要回家,菊治就叫了车子,自己也坐了上去。
夫人闭着双眼,靠在车厢的一角。看来她那无依靠的不安姿态,似乎有生命的危险。菊治没有进夫人的家。下车时,夫人从菊治的掌心里抽出冰凉的手指,她的身影一溜烟似地消失了。
当天深夜两点左右,文子挂来了电话。
“三谷少爷吗?家母刚才……”
话说到这儿就中断了,但接着很清楚地说:“辞世了。”
“啊?令堂怎么了?”
“过世了。是心脏麻痹致死的。近来她服了很多安眠药。”
菊治沉默不语。
“所以……我想拜托三谷少爷一件事。”
“说吧。”
“如果三谷少爷有位相熟的大夫,可能的话,请您陪他来一趟好吗?”
“大夫?是大夫吗?很急吧?”
菊治大吃一惊,还没请大夫吗?忽地明白过来了。
夫人自杀了。为了掩饰此事,文子才拜托菊治的。
“我知道了。”
“拜托您了。”
文子肯定经过深思熟虑,才给菊治挂来电话的。所以她才用郑重其事的口吻,只讲了要办的事吧。
菊治坐在电话机旁,闭上了双眼。
在北镰仓的旅馆里,与太田遗孀共度一宿,归途中在电车上看到的夕阳,忽然浮现在菊治的脑海里。
那是池上本门寺森林的夕阳。
通红的夕阳,恍如从森林的树梢掠过。
森林在晚霞的映衬下,浮现出一片黑。
掠过树梢的夕阳,也刺痛了疲惫的眼睛,菊治闭上了双眼。
这时,菊治蓦地觉得稻村小姐包袱皮上的千只鹤,就在眼睛里残存的晚霞中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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