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小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把顾垣画的千层蛋糕夸得天上地下,“你画得这么好,以前是不是学过画画?”
“那你看看背面画得怎么样?”
背面是她的脸。
嘴角有一个小点儿。
她的脸刷地烫了,嘴角又自动回忆起他手指停留在上面的错觉,手弹起来去拿纸巾擦嘴。
“今天我买单,你可千万不要跟我抢。”富小景很豪爽地付了帐,给了百分之二十的小费。老板很体贴地并没让她付餐巾钱。
她知道自己明天或许会为这钱心痛,但现在她是高兴的。如果顾垣能多吃几口,她会更觉得物有所值。
出了门,富小景因为腹中充满热量,也不怎么觉得冷。
零下十几度的夜晚,月光被霓虹灯打散了,冷风一过,她耳后的头发扑到前额脸颊,把她眼睛给遮住了,她把手缩在大衣口袋里。
“你住哪儿啊?”
“没有固定的地方,我最近住布鲁克林。”
最近这个含义很丰富,这说明他很有可能居无定所,经常搬家。大概率是布鲁克林黑人区,那里房租还算便宜。富小景这么想着又不禁为他的未来担心起来,尽管她现在的生活也一地鸡毛。
“那儿挺危险的,你还是赶快回去吧。我坐地铁很方便的。”
最终富小景还是上了顾垣的车。
车里太静,簌簌的风声打在窗上反而更突出了这静,静得甚至能听到他的鼻息声。
富小景打破了沉默,“你最近有什么想听的音乐会吗?我可以帮你买学生票。不过那些特别卖座的就没办法了,朗朗那种级别根本不会卖学生票,就是正价票也很快就被抢光了。”
“你喜欢朗朗?”
“还好,大家都一国的嘛。我以为你会对他感兴趣。我以前还想买票支持下来自祖国的同胞,哪料同胞根本不需要我微薄的支持。”
“那这次你也买的学生票?位置很不错了。”
“纽约别的不说,这点倒是对穷人很友好。我小时候,要听管弦乐还要坐车到省会,国外乐团来国内二线城市的基本都是水平很一般的,票还贵得要死。”
她一点儿都不想坐长途车去听什么交响乐,可富文玉偏偏要通过所谓的高雅音乐陶冶她的情操。富文玉初中肄业,正因为没文化,反而夸大了文化的重要性,立志要把女儿培养成一个精通琴棋书画的淑女。
显而易见,富文玉失败了。
富小景跟高雅无缘,听交响乐也是抱着薅资本主义羊毛的心态,如果票价不是这么低,她绝不会来现场看演出,而是在家听免费电台。
“你什么时候离开纽约?”
“啊?”富小景大脑短路了三秒,才想起自己前天撒的谎,“还没定。”
“你哪天有空,我请你吃饭。”
“太客气了你。”富小景这几个小时过得迷迷糊糊的,到现在才想起自己约顾垣出来的目的,“你最近有没有看新闻,有一个康州的赌徒在赌博过程中因为过于激动引发心脏问题去世了。”
“那够不幸的。然后呢?”
“赌博的风险太大了,不仅可能倾家荡产,还有生命危险。你说,赌有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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