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李天翔路过这信州地界,早过了市集繁盛,百姓聚集之所。此时方圆数十里内,休说人家客栈,就是连野狗也不见一条。
放眼看去,但见荒草连天,藤蔓片片。偶尔可以看到几幢低矮的农舍,都已经年久失修,破败不堪。
李天翔心中微觉凄凉,以他这样刚硬坚强的性子,也是觉得眼前其景,太过惨淡,也太过让人悲凉了一些。
“不知何年何月,再见宋时的繁盛模样。可怜我汉家百姓,要受如斯痛苦。”
“将军?”
那军正司的军官见李天翔不理会自己的问讯,兀自发呆,便又再一次问道:“将军,天色将晚,咱们是继续摸黑赶路,还是原地休息?”
“休息吧。打了一仗,兄弟们都累了。再有,还有十几个伤者,精神也熬不下来。”
那军官面露难色,道:“可是这里地处荒野,只怕将军要受些委屈了。”
李天翔无所谓一笑,向他道:“我自幼从军,什么苦没有吃过。不过是露宿一晚,打什么紧。诸位,就在这里将就一晚吧。”
他这种职业军人的风范,再加上白天的表现,令得这一队军正司的军人们敬佩不已。此时听他如此吩咐,各人也不待长官应答,当即全体在胸前横握一拳,暴诺道:“是,谨遵将军之令。”
李天翔洒然一笑,就欲下马。他坐在马上一天,到底不是自幼成长于战马身上的游牧民族,此时觉得浑身酸痛,腰骨如同要折了一般,只是表面上还装的从容罢了。
“将军,看前面,好象有一座古庙?”
李天翔注目一看,却见朦胧的月色下,有一座黑沉沉的建筑横亘于前。他看看高度与建筑的形态,不觉点头道:“不错,这确实是座庙。”
各人都是大喜,均道:“这可再好不过,省得露天席地了。”
俗语说,看山跑死马。此处一马平川,除了这条耗费大量民力修成的坚实道路外,别无遮目的山川树木。各人骑在马上,地势又比较高,是以看着这庙很近,待一路跑去,一直跑了小半个时辰,天色已经黑透,这才到得这庙外。
“咦,庙里有火。”有个军正司的骑兵惊呼一声。
隔着不远,众人看到这庙的大殿内生着篝火,火旁影影绰绰,显是有不少人就在这庙内。
因白日遇着山贼,众人不敢掉以轻心。当下全数抽刀在手,一个个散将开来,将这庙围的水泄不通。
虽然动作小心到底是百来人还骑着马,过不多时,这庙里的人就已惊觉。混乱间,庙内篝火已经被人睬熄,庙里黑沉沉一片。
“里面是什么人,出来!”
因战阵已成,各人便张弓搭箭,沉声呼喝,命令庙内的人出来相见。
“你们又是什么人!”
庙内的人却也并不慌乱,火熄之后,看不分明,只觉得庙内人影纵横,似是也在摆出战阵,影约间,竟与庙外的军人形成对峙之势。
“我们是飞龙军节度颖州军正司,你们若是强人,尽快出来受缚请降,还能保有性命。”
“口说无凭,请拿出证据。”
听说对方是军正司的军人,里面的人语气似乎客气许多,只是并不开门,却请求验看证据。
因觉得对方并不是乌和之众,李天翔稍一示意,军正司的领队校尉秦华略一点头,属下一个队正便掏出铁制信牌,粗声叫道:“里面的人看好了,可别手抖弄坏了它。”
所有军正司的官兵轰然大笑,均是乐不可支。
军正司横行军内,专治不法军人,其信牌就是根本。此牌就是根本,令牌一出,任你是统兵大将,也要胆战心惊。庙里的人如此行事,多半就是飞龙军内的同袍,是以那队正扔进牌去后,便拿他们取笑。
只见里面火折子的火光微微一闪,稍顷过后,便见火光又起,却是适才的那堆篝火又被人点燃。
“呵呵,诸位请进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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