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是大纲里有提到过这一点。结果,因为拍摄组里有人无意地提了一句徐老师这样太辛苦了,徐广莲就如同被戳中痛点一般,叫停拍摄。拍摄进度被迫停止,导演组里也怨声载道,但碍于妨碍拍摄的是导演的生身母亲,大家就也只敢在私下颇有微词。徐敏行很苦恼。品了一口贺星苒端上来的茶水,明明是精心沏过的茶水,徒有香气在唇齿间经过,徐敏行心里烦闷,并不能品味出什么。只瞧着贺星苒苦涩地笑了笑:“你怎么也来了?”贺星苒:“听你同事说你这里不顺利。”徐敏行点了点头,料想贺星苒一定也听说了矛盾的来龙去脉,只叹息一声:“我妈这是还在怨我。”贺星苒在他一侧坐下,宽慰道:“你不喜欢苏绣,想走自己的路,无可厚非。”徐敏行说:“但对于我妈来说,我就是背叛了她。”“背叛”一词性质相当严重。贺星苒抿了抿嘴,有些固执地说:“现在想想,当自由意志和别人的要求相违背的时候,宁可辜负他人,不能辜负自己。”既然辜负哪个都会痛苦,何不选择一个自己更能承担后果的呢。当继承母亲衣钵和自身梦想冲突时,徐敏行选择后者。而当师父的想法和自身感情冲突时,贺星苒选择放弃了靳屿。但她和师父之间的感情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牺牲而愈发坚固,反而在后续的创作理念和发展路径上屡次冲突,两人的关系日渐如履薄冰。选择放弃靳屿、失去靳屿,反而是生命更难承受之重。她活到这个年纪,在生命里已经不指望有谁来当自己的天神,如神指引般将救赎赐予她,但唯有跟靳屿在一起时,内心会相当之宁静。徐敏行知道她在说什么,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她那张美貌又略显忧伤的面容,沉默好久,轻声说道:“苒苒,我们不一样。”贺星苒稍稍抬头。徐敏行叹了口气,缓缓说下去:“我跟我妈的矛盾,主导权在她;而你和靳屿的矛盾,实际上主导权在你手上。”贺星苒不懂他忽然这么说。徐敏行:“其实你和靳屿走到今天,都不是你在努力。”因为是从小相互扶持长大的师兄妹,徐敏行说话直来直去,并没有给贺星苒留面子。而贺星苒向来听信师兄的话,也明白师兄话里的意思,沉默地垂着头。“可是他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贺星苒闷闷地说。祁颂年一直是刺在她胸口的一根刺,并不痛,但是痒意连绵无期。徐敏行不太相信:“靳屿那个性格,喜欢一个人还会跟你结婚?”他会想方设法将那个人追到手才对吧。贺星苒确定地说:“我已经印证过了,确有其人。”“怎么验证的?”徐敏行就不相信这套说辞,当初两人恋爱,他只要出现一下,靳屿那里就立刻敲响警钟,然后孔雀开屏似的昭示存在感。见贺星苒又是一副抿着嘴巴防备的表情,知道她不愿意多说,徐敏行想着,这两个别扭的人凑在一起,还真是难为月老给他俩牵红线写剧本。他叹了口气,说道:“就算他有喜欢的人了,那也很正常,你们分开多久了?五年,六年?”贺星苒坦然道:“五年零四个月。”徐敏行很快回问她:“问题是你们之间,你还想不想继续。”贺星苒当然是想的,可是祁颂年仍旧是她无法逾越的鸿沟,她咬了咬嘴唇:“可是……”“没有那么多可是,”徐敏行打断她,“你在犹豫什么?是觉得如果你主动靳屿就会轻看你?会认为你是那个耿耿于怀回头的舔狗?”见贺星苒不说话,徐敏行就知道他说到了她的心坎里。贺星苒的童年时期,不断地被抛弃,辗转在一个又一个的家庭里,终于在姑姑家和师父家里落地生根。她的生命没有选择的权利,一直是被选择的角色,所以分外关注别人对自己的评价。想到这里,徐敏行有几分怜爱地拍了拍贺星苒的肩膀,轻声道:“靳屿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你比我了解。”学表演那几年,让他有着很难改变的播音腔,他字正腔圆的说着,音调有些像译制片里的老电影:“低头没什么,更何况有些人本来就值得你低头。”贺星苒心里有很多想法在她的脑海里相互激荡,她想不通到底哪一个才是最正确的。“至少当初是我错了。”这些话贺星苒没办法对其他人说,只有深刻参与其中的徐敏行知道,“就算是我决定分手,也不应该用那样的方式伤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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