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母扑到半路就被抓住了手,疼得她惨叫一声,出手的人正是军装男人,他松开手,淡漠地扫了黄母一眼:“你刚刚不是说要去派出所吗?正好我顺路,我带你们去。”
原要叫嚷的黄母,被男人冰冷的眼神一扫,声音戛然而止,身体都哆嗦起来。
“娘,你别闹了,我们赶紧回家去。”黄秋实涨红着脸,急步过去拉扯黄母,不过面对身前高过他一头的男人,他下意识地有些畏惧,低着头与他道谢,“多谢同志了,不过这都是些误会,不用去派出所了。”
说完,扯着黄母就走,而这一次黄母竟然没有挣扎,黄秋实走了两步后才发现他娘有些不对,转头看到她满头冷汗,不由得有些吃惊:“娘,你怎么了?”
黄母没有血色的唇哆嗦了一下,只吐出两个字:“快走。”反扯住儿子的胳膊快步离开,人群自动散开,给他们让了路,只是那眼神明显透着鄙夷。
“就让那白眼狼这么走了?”余国庆有些不甘心。
齐悦只觉得头疼得厉害,也不理会他,走到军装男人面前,压下心里对他脸上蜈蚣状疤痕的恐惧,仰起头朝他一笑,而后弯腰道谢:“谢谢你。”
齐悦低下头的那一刻,就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她的头顶,如有实质一般,压得她的头都沉了三分。
“不客气。”
低沉的声音在上方响起,疏离而淡漠,她这才抬起沉重的头,就看到他转身的背影,他的步伐很大,三两步就走出了人群,消失在拐角处。
齐悦有些恍惚,她为何觉得他的眼睛有些熟悉呢?
“悦悦,你的手又流血了,咱们快回卫生所包扎。”余秀莲心疼地说道,扯着她进了卫生所。
“娘,你早上问我记不记得他,你是不是知道他是谁?”齐悦忍不住问道。
“我不知道他是谁。”余秀莲说得又急又快,眼神也不看她,齐悦心知有异,想要追问,又被医生的话打断。
“医药费到底谁给?”医生眼神凉凉地扫过母女俩。
随后跨入卫生所的余国庆气得脸都黑了,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五块钱拍到桌子上:“这钱够不够!”他之前就是手慢了一点,就被黄秋实那白眼狼抢了先,不然也不会闹出刚刚那一出。
医生被怼得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拿过那五块钱,拉开抽屉,找出三张一块钱推给余国庆,而后开始处理齐悦手背的伤。
这一过程,齐悦疼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怀疑医生将怨气发泄到她的手上,但她识趣的没吱声,心里也开始反思,之前撞黄母那一下太过莽撞了,不然也惹不出刚刚那场麻烦。
“悦悦,之前你怎么还向那男人道谢?若不是他拦着,我就能将那白眼狼狠揍一顿给你出气。”
推着单车往回走的路上,余国庆还在愤愤不平地抱怨。
齐悦停住了脚步,望着余国庆的眼睛认真地问他:“你有没有想过,你那一拳下去,黄秋实的眼镜碎了,镜片扎入他的眼睛里,而眼睛脆弱,十有八九会瞎掉,到那时我们就真的去派出所了,你说是你认罪去坐牢,还是我去?”
余国庆僵住,余秀莲却是吓得脸都白了,那时的场景太乱她没有看清,而今听到齐悦的描述,心底后怕不已,忍不住伸手狠打了他一下:“国庆你都这么大了,做事怎么还这么冲动?若真出了事,你让我和娘怎么办?”
看见他姐的眼泪都出来了,余国庆忙伏低做小:“姐,我错了,我当时也就是脑袋一热,没注意到他的眼镜,不然也不会照着他的眼眶打。”
“眼镜不能打,别地就能打了?”余秀莲气怒。
“都不能打,都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犯了,我改,我都改。”
“记住你的话,以后别让我和娘操心。”
看到余国庆也败在余秀莲的眼泪下,齐悦心里顿觉平衡了,不过抬头望见快升到当空的太阳,她提议道:“小舅舅你先送我娘回家,她答应奶奶回去做午饭,你载她一个速度能快点。”
余国庆把着车把,上下打量了齐悦一番,嗤笑:“你这小身板能有多重?一块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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