刊抄里特别说到关税对朝廷和民众的利益。关税十税其二,五两银子的交易就能有一两银子的税收,商人多交一份关税,不单是为朝廷带来了一份收入,更重要的是北塞和辽东的饷增能得到更大的保障,朝廷也能有有更多的财政盈余用来哺持民生。因此当前要务就是,彻底罢除矿税监,由商人自己选择德高望重的人主持各地牙行。彻底开放海禁,任由商人与海外自由贸易。如果不这样做,本来就已经处在天崩地裂边缘的社会环境就会彻底恶化,皇帝也最终会和桀纣之流被永远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符强突然明白过来自己手上的是什么东西。这张所谓的刊抄,分明就是是明朝的民间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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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外贼内鬼
符强看完刊抄,心里实在是难以置信。他本来还异想天地开以为古人消息闭塞、脑筋死板,自己到了这个时代,发明个报纸什么的八成能发大财,没想到人家居然已经早就有了。虽然说这些内容还局限在时政和学问上,没有往娱乐和商业广告上延伸,但最少它已经拥有报纸的本质属性了。
幸好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古人打击自信,从三姓堡的火箭、飞鸦开始,到入关之后知道各城市里的煤烟尘来历,已经在这方面有过好些被古人震撼的心理经历了。震撼完了之后,也就是慨叹而已。
“叹什么气?进去了。”牵着符强的熊瑚,扑闪着两只眼睛看着他说。
符强抬头一看,已经到了一家成衣店的门口。正要迈步进去时,里边一个衣着光鲜,中等身材的黑瘦汉子,带着一个长相清秀的长随迎面走了出来。那个长随看了他一眼就把头低下,跟着黑瘦汉子快步离去。符强觉得这俩人有些面熟,一时又想不起在哪见过,正想多看两眼,熊瑚把他拉了进去。
衣服的价钱让符强吓了一跳。一套做工精细的绸缎高档服装,连帽子带皮靴一起,要六七两银子。三姓堡的工匠们辛苦打造的火绳铳一把才卖二两多银子,可是这衣服准备个两套就要穿去六把火绳铳的收入,符强心里那里舍得?
他执意不肯买绸缎衣服,就选了两套棉布衣服了事。京城里米珠薪桂,就是这两套衣装,也还是花了一两多银子,让他心疼了半天。
回家时路过一个街口,符强看见街哪边人头攒动,好像很多人在那围观什么,就问熊瑚那是怎么回事。熊瑚说那里是天主教堂,耶稣会的教士在传教,宣武门边还有一个南堂,也和这里一样热闹。教堂里的人时常赈济粮食和衣物给穷人,所以贫民和闲人每逢发放的时候都会云集在哪。接着她又说那些教士扶危解困,都是菩萨心肠的人物,现在刚好有些时间,不如一起过去看看。
虽然后世东北的教堂不少,可除了那次乐捐过一块钱外,符强还都没去过。符方堡发现地窖里的金银以后,他对教会什么的简直厌恶到了极点。可是拗不过熊瑚的拉扯,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挤进人群去凑热闹。
教堂外边的人群里贫富混杂,士林商贾和贩夫走卒挤在一起,个个都是满脸虔诚。
教堂门口的站台上,几个教士先是一通祈祷,然后颂扬一阵欧洲天主教国家国民对天主的虔诚信奉,说这些国家和人民都得到了天主的庇佑,所以国泰民实,礼仪称邦。
比如什么西洋欧罗巴州的意大里亚国商辐辏集,繁华富裕,海港每日千帆竞扬。佛朗机宗主国国王笃守天主角教教皇的教谕,得到亚墨利亚洲土人拥戴,自愿日日劳作,所得宝货尽贡国王。所以该国王宫和贵族家院里都是黄金遍地,白银满仓。总之对遵守教皇圣谕的欧罗巴州国家描述极尽美饰,无处不是人间胜地。
而后就是引用圣经里的内容布道,说天主博爱,不论贵贱贤愚,只要信徒能以每年财入的十分之一敬俸教会,人人都能脱离当世罪孽,死后一定升入天国,永受天主圣沐云云。
符强听了一会,头大如斗,告诉熊瑚哪都是假的。意大里亚千帆竞扬或许有,佛朗机的那个什么宗主国国王受亚墨利亚洲土人的拥戴就是放屁,他们正被那些人强行押着去开金矿银矿呢。说完也不管熊瑚愿意不愿意,拉着她就走。
快要挤出人群时,符强又看见了成衣店里遇上的哪两个家伙。黑瘦汉子正带着长随上了一辆马车,向另一辆由穿着皂役服装的马夫赶车的官员打扮的人道别。边上还有一辆车像是在等着那个黑瘦汉子,里边一个长方脸庞、穿着褐色团花缎衫的中年人正探出身子陪着笑脸。
他猛然想起,哪个长相清秀的长随就是黑风山打完战后,被自己吓得跪在地上的年轻人,而衣着光鲜的汉子,则是扶起他向自己道歉的家伙。
符强紧赶了几步,想上前偷听点内容。挤出去时,那三辆车已经各自驰远。他只好咒骂一声,心里默记下哪辆官车的特征。
俩人回到都察院公廨大院时,符强看见那辆马车就停在一侧厢房的边上,马夫和人都已经不在。
符强和熊瑚进门时,刚好看见熊延弼正在和一个男子说话。
“舍下酒劣菜粗,就不留姚兄用饭了。”熊延弼几乎是用自己宽厚的身子,硬把那个家伙推出了门去。
那人被顶出了屋门,没看见他露出什么不高兴的意思,反倒笑得十分爽朗,挥手大声道别,走进了另一排平房的房里去。
“姚宗文,那是他家。我怕他纠缠你,所以特地不介绍。”熊延弼往那人指了一下。熊延弼说话的意味,让符强有点疑惑,觉得他要解释的似乎还有其它意思。
熊延弼告诉符强,自己在三姓堡报往兵部和都察院的疏文,他们早已收到。阁老、各部卿和御史们对三姓堡和、符方堡的战果十分怀疑,所以开始时根本就没有核定,打算等熊延弼抵京后再详加勘论。
因为押囚的队伍在入关后走得较慢,前些天黑风山的捷报在用快马传到京城后,又被民间证实,那些人不敢再怀疑三姓堡捷报的真实性。所以兵部武选司才赶紧把符强上一次的战功核报了出来,阁部也迅速庭议论定。
阁部已经按赏功例庭议出了结果。因为在熊延弼的疏文上符强虽然是指挥使,但三姓堡的人全都是符强的家丁,所以一千来个鞑子人头,和毙杀速儿哈赤的战功全都算在符强一个人身上。明朝赏功的惯例是,单独获得敌人首领人头者,升三秩,单独获得普通敌人三个首级者升一秩。速儿哈赤的人头除外,熊延弼为符强报上兵部的人头是一千零二三个,战功核计总共要升三百四十五秩。
如果这些战功全部都用来升官的话,估计足够让符强把从小旗到都督的世官加流官的十九等官衔升个五六轮。不过明朝的战功一次授予的职衔最高只能连升三秩,剩下的可以选择是否让子孙世袭或每秩五十两的赏银。所以符强在前两天就已经被越擢都指挥佥事,另赏战功银一万七千一百两。职衔等他抵京报到之后正式授予,赏功银着他回去后到辽东矿税监张烨支领。
一万七千一百两银子!熊延弼的七品俸禄一年也才四十五两吧?符强张大了嘴巴,发了好一会呆才说:“这战功的官职和银子这么好赚?难怪李成梁那么多的儿子都是大官。”
熊延弼哈哈笑着说,黑风山的战功兵部还没有核报。长昂和哪几个戴金环的人头都是一个三秩,其它还有五百多首级和几十个俘虏。所以等这次的战功核报之后,又是两百多秩战功,符强的职衔还要再升三秩,一直到都督佥事,那时候充任总兵的资格都有了。而且,战功银只怕还有一万多两。
符强告诉熊延弼,自己在教堂边看到边厢旁旁那辆马车的主人和奴儿哈赤的人相会,问他那辆马车是谁的。
熊延弼嗤了一声,说那车子就是姚宗文的,一定是奴儿哈赤向他行贿了。这姚宗文是礼科给事中,既然连他都收到了贿礼,那么其他部卿一定都已经被奴儿哈赤孝敬过了。而且事情还不单如此,恐怕连李成梁那边也都打通了这些人的关节。
“对了。岳父和这个姚宗文是朋友么?”符强想起史书上对熊延弼的记载,小心地试探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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