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人避开他的眼光,仿佛进入恶梦一般:“工厂购进了一批新设备,试机的时候出现故障,锣头突然飞出来,砸伤了他……”
“不是砸伤,是砸死!”死者的姐夫立即打断了王立人的话,从床上暴跳起来。
周新的老婆听了,也从床上一跃而起,又向王立人扑了过来,旁边的两个女人赶紧拉住了她。女人跌到床上,一边捶打着床铺一边哭道:“那么多人你不叫,为什么单单叫我们家周新,你跟他有仇还是有恨?你看他老实好欺负是不是?……你赔我们家周新!你赔我们家周新呀?周新啦——你怎么这么狠心,丢下我们不管了?……”
旁边的两个女人仍然拉着她,双泪长流,嘴里又劝道:“弟妹,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家里还等着你撑起来呢?”
周新的老婆听了这话,身子一歪,倒在了床上,显得气息奄奄。
第五十六章 他们这是狮子大开口
王立人见死者的老婆情绪失控,知道自己的工作难已再进行下去,于是将几个男人叫到了另一房间,一起商量死者的后事。王立人对他们说:“小周是因工伤而死,我们肯定会帮他把后事安排好,你们看这样行不行,先把小周火化了,再一起商量赔偿的问题?”
死者的姐夫马上一口回绝:“不行!”
王立人早料到了这一点,平静地问:“为什么不行?”
死者的姐夫说:“把我兄弟火化了,你们不给钱怎么办?就算你们给钱,达不到我们的要求怎么办?”
王立人苦笑了一下,反问对方:“那你说怎么办?”
死者的姐夫很坚决地说:“先赔偿,再火化。”
王立人知道碰上了一个不好说话的人,只得依了他。王立人问:“你们有没有想好,要我们赔多少钱?”
死者的姐夫一愣,没想到王立人如此痛快,回过神来后,又问王立人:“你们打算赔多少钱?”
王立人淡淡地说:“我们为他投了保,保险公司可以赔十万,我们工厂赔八万,另加两万块钱的安葬费,一共是二十万。”
死者的姐夫大概也知道死一个人,基本上就是这个标准,可他又不甘心,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不同意!”
王立人看着他问:“怎么不同意?”
死者的姐夫板着脸说:“少了。”
“这边就这个标准。”王立人的语气显得很平静。
只见死者的姐夫将手往空中一甩,蛮不讲理地说:“我不管标准不标准,我兄弟死了,你们得帮他把身上的担子全部承担起来。”
王立人听了这话眉头一皱,盯着死者的姐夫看了几秒钟后,才有些不情愿地从包里找出一支笔和一张纸来,然后对死者的姐夫说:“有什么要求,你说吧?”
死者的姐夫想了想,当众算计起来:“我兄弟有一对儿女,一个五岁一个六岁,你们要帮他抚养到十八岁,加起来就是二十四年,一年一万块,一共是二十四万块钱的抚养费,我兄弟还有父母一双,一人五万块钱的养老费,两人加起来就是十万块,另加我兄弟的安葬费两万,他父母的安葬费三万,总共加起来是四十万。”
王立人一边听一边写,写完了又抬起头来问:“还有吗?”
死者的姐夫摇了摇头。
王立人马上把笔和纸往包里一装,站起身来说:“我会把你们的意思反映给两位老板,也希望你们考虑一下我们提出的标准。这样吧,今天都累了,先休息去吧?”回头又吩咐赵志刚:“赵志刚,你负责安排好他们的食宿,如果招待不周,我拿你事问。”说完,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我们赶紧跟着他出来,钻进了工厂的小车里。
一路上,王立人把车开得飞快,车上谁也不说话,更没人去招惹王立人,大家都知道他生气了。
回到工厂,王立人先是把事情的经过汇报给了两位老板,之后又将我们叫到写字楼,共同商量对策。
一群人围着一张办公桌,坐的坐着,站的站着,谢氏兄弟的脸色很难看。
谢武说:“他们这是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跟敲诈有什么区别?依我看,还不如把他们冷几天,等他们着急了,再让他们来找我们,到时候,还怕他们不妥协?”说完,看着王立人,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又似乎是催促王立人做出决定。
王立人却摇了摇头,说“不妥”。谢武一听就急了,粗着嗓门问王立人:“有什么不妥呢,难道要我们妥协不成?”
王立人没有正面回答谢武的问题,而是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边在写字楼里踱来踱去,一边分析道:“现在真正着急的不是他们,而是我们。我们每天好吃好喝招待他们,他们不需要花一分钱,跟免费旅游差不多,急什么呢?可我们就不同了,我们的开销太大,仅食宿一天就是二千多,真要是再拖下去的话,还得租个冰棺停放尸体,一天又是一两千,如果这事不尽快处理,他们要把我们拖过一两个月,我们的损失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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