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大清早我就醒了。我在转角处买份《纽约时报》,配着培根煎蛋和咖啡一起消化。一名出租车司机在东哈勒姆区遇害,有个乘客拿冰锥刺过玻璃隔板的通气孔把他戳死。现在每个读过《纽约时报》的人都会晓得,又多了个方法可以干掉出租车司机。
银行开门的时候,我到那儿把凯尔·汉尼福德给我的支票存进一半。剩下的我领现金,然后走过几条街到邮局买张汇票。我在旅馆房间里把信封写上地址,贴好邮票,拿起话筒拨给安妮塔。
我说:“我要寄个几百块给你。”
“不用了。”
“呃,买些东西给孩子们吧。他们怎么样?”
“很好,马修。他们现在在学校,当然。错过你的电话他们会很难过。”
“反正电话上也讲不了什么。我在想,我可以买到星期五晚上大都会棒球队的票。看你能不能把他们送到体育馆,赛后我会叫出租车送他们回家——如果你觉得他们愿意的话。”
“我知道他们一定愿意。我开车载他们过去,绝对没有问题。”
“呃,那就看能不能买到票了。应该不会太难。”
“要我告诉他们吗?还是等你真拿到票了再说?或者你是想亲自告诉他们?”
“不,由你讲吧,怕他们另外安排了节目。”
“为了跟你一起看比赛,他们什么都可以取消。”
“重要的事可就不能了。”
“他们也可以跟你一起回城里。你可以帮他们在你旅馆租个房间,隔天再送他们坐火车回来。”
“到时候再说吧。”
“嗯。你怎么样,马修?”
“很好。你呢?”
“还可以。”
“你跟乔治还是老样子?”
“为什么问?”
“只是好奇。”
“我们还碰面,如果你是要问这个的话。”
“他有没有考虑跟罗莎莉离婚?”
“我们已经不谈这个问题了。马修,我得走了,他们在按喇叭催我。”
“好吧。”
“票的事早点跟我讲。”
“当然。”
消息并没有登在《邮报》上,不过下午两点左右我把收音机转到一家新闻台,听到了相关报道。马丁·范德普尔,湾脊区第一复兴教会的牧师,被他的管家发现死在卧室里。验尸报告还没出来,不过死亡原因暂定是吞服大量的巴比妥酸盐。范德普尔牧师目前已知是理查德·范德普尔的父亲,理查德最近因为谋杀与他同住格林威治村一间公寓的温迪·汉尼福德被捕,畏罪自杀。据称范德普尔牧师为他儿子的死悲痛不已,显然他结束自己生命的原因在此。
我关掉收音机,又坐了约莫半小时。然后我就绕过路口到圣保罗教堂,在捐款箱放了一百块钱,是凯尔·汉尼福德给我酬金的十分之一。
我在靠后头的地方坐了一会儿,思考很多事情。
离开前我点上四根蜡烛。一根给温迪,一根给理奇,一根照例是给埃斯特利塔·里韦拉。
还有一根给马丁·范德普尔,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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