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蜜不动不语,目光紧紧盯着人群中某一点,人群之后有一道人影徐徐走近,士兵们没有回头,却齐齐垂首让开一条道。
唐蜜从未想过会在这里看见他,直到他一身雪白走到面前,绣了金线的鹿皮软靴停在她脚边,他近距离缓缓打量她毫无血色的脸,紧攥的双拳,颤抖的双唇。目光波澜不兴从她脸上滑过,打量这座小院。
唐蜜闭了闭眼,膝盖一弯跪了下去,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大脑一片空白,是该求情还是该请他离开,说自己心意已决,让他放手不要为难唐漓,还是别的什么,似乎说什么都不会管用了。
他面无表情,目光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含着冷嘲,落在她苍白尖瘦的小脸,抬脚迈上,直奔她的居室,声音却是对满院侍卫说的:“所有人都退出去,天黑前不得靠近这间院子。”
唐蜜已知他要做什么,咬了咬牙,压低声音对一旁道:“刘嫂,劳烦你带句话给我哥,就说让他走,不要管我了。”天还没黑,以他的身手,一个人当是可以脱身的。
她声音很沉,压得极低,刘嫂子刚听清,还来不及问发生何事,就被人驾着拖出了院子,吓得腿都软了,好在出去之后那些人也就不再管她,只是面无表情将院落围得密不透风,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想起刚才唐蜜的话,她拔腿就往果园里跑。
院子里空无一人,唐蜜在地上跪了很久,终于起身走到屋内。他坐在桌前,一身雪白,脸颜似雪,雍容华贵,打量屋中陈设,冷冷地指着那张床道:“昨晚,他和你睡在一起?”
唐蜜不语,只是站在门边。
“无耻,”他高高地扬手指着她,踉跄着起身,胸膛起伏不定:“枉朕日日想着你,挂着你,抛下朝政就来找你了,以为你是受他胁迫,你、你……田絮,你告诉朕,你告诉朕,是不是他强迫的你?”
“不是,”唐蜜摇头,很是平静:“我是心甘情愿跟他来这里的,没有人强迫我。”
微薄的希望被撕碎,他脸一白,她连骗骗他都不愿意,怒极反笑了:“百人围攻,你以为他真的还能脱身?”
唐蜜浑身一僵,终于还是走到他面前缓缓跪下:“皇上,求你放过我们……不,求你放过他,只要你肯放过他,唐蜜随你处置。”
“唐蜜……”他缓缓重复这个名字,语带嘲讽:“求朕,你拿什么来求朕?你已经是残花败柳。”
脸色雪白,十指紧扣地面,唐蜜叩了一首:“就凭我这残花败柳,还能让皇上生出兴趣,否则皇上为何宁肯放下后宫三千粉黛,天下无数美人,千里迢迢追到这里来,还不肯放过我。”
这哪里是恳求,她分明是豁出去,为了那个人不惜一切。牙关紧咬,脸色铁青,昨晚那一幕袭上心头,愤怒烧红了双眼,他气得失去理智,冷笑着捏了她的下巴:“威胁朕么,田絮,你以为朕真的非你不可?”
唐蜜一僵,随即苦笑:“是啊,皇上从来不是非我不可,只要是不爱你的都可以。威胁皇上,民女又怎么敢?我能有什么筹码来这样做呢,可是怎么办,除了这条命,我剩下的便只有这具身体了,除了身体,还能拿什么来打动皇上、求皇上开恩呢?”
“你……”他心里一顿,想起那个雪夜,想起那个盲女,又苦又涩,万般不是滋味,深深地吸了口气,终于还是开口道:“朕不是那个意思。”蓦地眼圈一红,一把将她拉起来扯进怀里,声音含着浓浓的脆弱和不安:“爱妃,朕只是太生气了,爱妃,你心里……当真是喜欢他了吗?”
唐蜜不为所动:“我喜欢谁,这和皇上有关系吗?我早就不是你的皇妃了。”
怎会没有关系,她是他的女人,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是,他是不爱她,也不想让她爱自己,可也不能看到她爱别人,他的人,怎么能给别人摸别人抱别人碰,便是看一眼都是不可以的,她居然还想嫁给那个人。
痛苦地搂着她,难受的无以复加,满腔的怒火不知道该往哪里发泄。只想杀了那个人,将他挫骨扬灰,再也不能出现在她面前。他暗暗吸了一口气,自以为温柔地道:“随朕回宫,往日之事既往不咎,朕不会再提。”
“漓哥哥呢,”唐蜜紧紧盯着他的眼:“你会不会放过他?”
事到如今,她还是只关心那个人吗?他难以接受,唐漓,唐漓,那本就是他眼里的一根刺,不杀不足以泄恨,又如何会放过。他不顾惜身体,一路追到这里来,是为了找回她,而不是为了看她对那个人如何关切。
他一把将她拦腰抱起,丢在床榻上,愤怒烧红了双目,使他失去控制。他俯身亲吻她的唇瓣,那柔软的朝思暮想的唇瓣,只能由他来吻,那光润饱满的身体,只能由他去爱抚,那个地方,那个温暖如火的地方,只能由他进入,她的身体,她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是属于他的,谁也没有资格触碰她。
唐蜜拼死抵抗,紧咬牙关不让他的舌头伸进来,他一手捏住她的下颚,迫使她张嘴,他的舌头便顺利地滑了进来,唐蜜无法阻挡,狠狠地张口咬下去,他哼了一声,竟也毫不退缩,仍是就着满口的血腥味继续深吻,几乎使她缺氧。
手粗暴地撕扯她的衣服,分开双腿,径直而入。
所有的挣扎在一瞬间静止,唐蜜陡然间睁大双目,如一条将死的身体被破开的鱼,开膛破肚,躺于条案。心脏处却突然剧烈的疼痛,仿佛那里破了一个洞,很大很大的洞,鲜血淋漓,再不能痊愈。
他也滞住了,身下只入了一半,便卡在中途,不得进不得出,她那里那么紧,那么窄,那么狭小,也那么干涩。
“没有对不对,没有和他?”声音带着颤意,含着激动,过去在宫里时,他也曾数度刻意冷落她,有时候接连一段日子不碰,再入时她的身体便会比先前紧实一些,此刻他可以明显感觉到,身下那里是长期没有被进入过的紧致。
他的神情变得温柔,俯身亲吻她饱满的沾了血的唇瓣,咬着牙,忍着身下悸动,开始缓缓地抽动,动作轻柔却坚定。
唐蜜大睁着双目,空洞入神,他俯身亲吻那干涸的眼皮,她的眼角却忽然淌出泪来:“别在这里。”
偏开脸,朦胧的视线中,看着这间屋子。床尾还挂着他沾满露水的湿衣,桌子上还放着他为她买的糖人、雕的玩偶,妆台前还放着他为她准备的簪子,他一直在说,说等她头发长长了就为她戴上……就是在这间房,清早的时候,他还说过要和她快些成亲来的,那时候他多么欢喜,眼底的期待藏都藏不住,她没有他那般明显的期待,心里却也是喜悦的,以为真的会平平淡淡相伴相携一辈子……方知道原来背叛他心会这样痛。
“别在这里,哪里都行,别在这里……”
许是她脸上的眼泪烫伤了她,许是她的悲伤欲绝感染了他,他停下来,从她身体里退出来,趴在她身上,语气带了痛悔和失措:“爱妃,你哭了吗?对不起,朕不是有意的……”
唐蜜只是流泪,拿手盖住脸。
他慌了,抱住她,揽在怀里,轻抚她的背脊:“爱妃,爱妃,你看看朕,你看看朕好不好?”他的声音也带了哽咽,眼圈通红,心里难过的恨不能将心挖出来给让她看到自己的难受。
他给她穿好衣服,抱她出门,走入隔壁的房间,将她放在椅子上,倾身吻一吻她的额头,而后开门出去,不多时又进来。透过半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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