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因为你!”陈尔信一脸愤愤,“你究竟欠乔家二少多少钱,他为了追你,对我出手这么狠!”
我摊手苦笑,“我哪里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以为裴即玉和少年leo故事早已在四年前结束,他为何还要对我这样穷追不舍。
我的噩梦已经够多,他该放过我。
我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
“今天谢谢你,我要回去了。”我说,“还有,真的对不起。”
“怎么回去,你认识路?”他拉住我。
“天还这么亮,本市出租车尚未下班。”
只要肯等一等,总有一辆车愿意送我回家。
“你住哪里,我送你。”
“为什么这次重逢,你像变了个人?陈尔信,若换成英国时,你恨不得我冻死街头,连看我一眼都不屑。”
他看我,略带沮丧自嘲的说,“裴即玉,你这个人真是什么都不懂。”又叹气,“算了,那时你我都尚且年轻,我懂得未必比你多些。”
他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死外国人,说的中国话我一句都听不懂。”我催促他,“快走快走,我在这呆半天,都冻成冰人。”
陈尔信一动不动,我纳罕的看他,“还不走?”
半天他问我一句,“裴即玉,你要不要跟我回英国?”
我愣住,不知为何他会这样问。
“你在这里过得并不开心,不如同我回英国,一切重新开始。”他说得很认真,“我会帮你向乔朗还钱,到了英国,你可先在我父亲的律师所打工,然后慢慢考律师执照。”
我有些不解,“为什么,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不,我们连普通朋友都不是,你不用这样照顾我。”
他苦笑,“裴即玉,不知你是真天真还是只同我装傻,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一直都喜欢你?”
我呆半晌。
“我不知道。”我怔怔说。
他总是对我恶言相向,怎么会是喜欢我?
我一直愣到公寓楼下。
下车前,陈尔信对我说,“我是认真的,希望你认真考虑。以前是我用错方法,我想你给我一个机会重新开始。”
我站在楼下,直到天上落起雪花,整个世界灰蒙蒙的一片。
不知怎么想起与陈尔信初遇那一天,我英文不好,在教室坐一整天,无人上前问我一声好。
直到放学时,所有人同学轰声走光,留我一人慢吞吞收拾书包,教室门口却突然出现一个身影,我抬头,看见一个同我一样,黑头黑眼睛的挺拔少年,背着双肩包,嘴里还嚼着口香糖。
“听说你从中国来?”他问我。
我紧紧闭着嘴,不肯说出那一口令众人哄堂大笑的英文。
“跟传闻中一样,真难相处。”他撇嘴,忽然换了中文,“看你这么可怜,要不要跟我做个朋友。”
他走到我座位面前,趴在我的课桌上,说,“我是隔壁班的,中文名字叫陈尔信,你呢?”
我抿着嘴,过半天才小声说,“裴即玉。”
可是后来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呢?
我捂着脸慢慢蹲下,既想笑又想哭,最后只好笑着落下泪来。
原来他喜欢我。
他说让一切重新开始。
但是我们都不能回到那么久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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