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司薄年被电话吵醒。
那件事之后,他睡眠持续变差,经常凌晨三点才能迷迷糊糊入眠,六七点又被该死的生物钟叫醒,只有极偶尔才会睡到七八点,比如今天。
所以司薄年拧起眉头心情很差,若是电话那头没有要命的大事,他非碾碎他的手不可。
“说。”
一个字夹杂火药味,足以屠城。
王景川一听,愣了,“呵!没醒呢?”
他算准了司薄年这个点肯定起床开始晨练,谁成想还能赶上他睡懒觉。
稀奇,真稀奇。
司薄年冷森森道,“有屁快放。”
王景川道,“本来是有点事跟你说,但是现在有个事情更重要,你昨天就喝一杯,怎么会睡到这个点?又吃药了?”
司薄年的老毛病他是知道的,睡眠不好,还伴有轻微躁郁,想安稳睡个觉得靠药物。
可惜他不是神经科的,给不了多少建议,才推荐了梁超颖,据说治疗效果并不佳,只能缓和罢了。
司薄年长指捏太阳穴,烦躁不减,“没吃,停两周。”
西药伤身,中药太苦,司薄年主要接受催眠治疗,可能梁超颖最近换的方法奏效。
王景川道,“梁大美女有两把刷子,她要给你把病治好,你得给人送套房子。”
司薄年道,“到底什么事?”
净扯些没用的。
万景川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坏的。”
王景川想给自己一巴掌,何苦让他做选择,“我还是先说好消息吧,你爷爷的病理出来了,不是癌症。”
司薄年微微松一口气,神经还是紧绷着,“所以?”
“老爷子属于记忆退化,简单来说他的记忆系统和认知能力出了问题,一开始会慢慢忘记很多以前的事,病情继续恶化可能导致前一个小时或者一分钟发生的事突然在脑子里中断,亦或者睡一觉醒来感觉自己停留在过去的某个时间段,到后期甚至会认不清身边的人。”
司薄年握着手机,深黑的目光短暂放空。
上周爷爷忽然晕倒,送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万幸不是癌症,可目前的诊断结果也令人揪心难受。
王景川轻声道,“我小时候也没少去你家玩,老爷子对我跟亲孙子差不多,说实话看到结果我跟你一样心疼,你先别急,我联系德国最权威的专家,一定给老爷子治好。”
司薄年道,“先别让他知道。”
“这还用你交代吗?药开好了,放钙片瓶子里,一天两次,一次一片,叮嘱老爷子按时吃。”
“有没有副作用?”
是药三分毒,长时间服用势必影响老人家的身体机能。
王景川也不瞒着,“西药多少都有副作用,吃久了对肝脏肾脏不好,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说到这里他又提醒,“尽量别刺激老爷子,他这病最怕情绪大起大落,尽量顺着。你这张嘴呢,最喜欢挑难听的说,老人家的时间过一天少三晌,能忍就忍,不能忍的掐着大腿也得忍,给老爷子气坏了有你后悔的时候。”
王景川嘴碎话多,但这次司薄年听进去了。
老爷子八十多岁的人,来日无多,他不想子欲孝亲不待。
司薄年皱眉,“嘴巴严实点,说漏了我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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