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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第2页)

曾写过《华族祖国歌》等不少充满爱国主义精神的诗章。

他翻译的英国诗人拜伦的名诗《哀希腊》,更是在反清革命的爱国志士、热血青年中传诵一时。“九·一八”时期,他写了《哀沈阳》二首。今录之如下:

赵四风流朱五狂,翩翩胡蝶最当行。

温柔乡是英雄冢,哪管东师入沈阳。

告急军书夜半来,开场弦管又相催。

沈阳已陷休回顾,更抱阿娇舞几回。

马君武这两首诗没有将批判的锋芒准确地指向不抵抗的蒋介石,却指向了作为替罪羊的张学良,是由于他不知内情所致。但激荡其间的爱国主义精神却异常强烈,欲此二诗当时传遍全国。②

另据陈钟瑞谈:“……后来,马君武先生弄清了‘不抵抗’的内幕,便在《致蒋介石、汪精卫电》中指责说:‘国事败坏至此,论者异口同声皆曰:是乃精卫兄在武昌一年,介石兄在南京四年倒行逆施之总结果。介石兄坚持对内不妥协、对外不抵抗之主张,日本已占据东三省,介石兄犹唱先统一后对外之说。……介石兄对内面狞如鬼,对外胆小如鼠。’忧国忧民、嫉恶如仇的耿耿爱国赤忱跃然纸上。这封电文发表后,曾有力地推动了全国的抗日救亡运动。”③

这些文章资料,对此事的分析评价,除了所引的诗在个别词句上与原诗稍有出入外,总的来看,还是比较客观、公正的。无疑的,马先生的诗是有缺陷的,这不仅广大读者这样看,就连作者本人也不讳言这一点,在他弄清了“不抵抗”的真相后,以通电的形式公开斥责汪、蒋,这可以看作是他对上述诗作的一种否定,这位被周恩来同志誉为“一代宗师”的著名学者,是位知错必改的人。同时,我们也高兴地看到,对马先生的介绍也并未因此就以偏概全,否定一切,而是既指出该诗的不足之处,也肯定它的积极意义。当然,它讲的均较简略,对此诗的历史背景与所牵涉的人物事迹或一笔带过,或未曾涉及,为进一步弄清事实真相,似仍需略加补充。

这两首诗文字不算深奥,虽不能说明白如话,还是易于理解它的含意的。但对于现在的年轻人来说,有些地方还要作些注释,方可对它有个透彻的了解。诗里所说的赵四,就是赵四小姐,其用意无须多说。所谓朱五,是当年北洋政府内务总长朱启钤的五女儿湄筠。她是张学良二弟张学铭的大姨子,即学铭太太的五姐。她经常与张学良跳舞,后来嫁给张学良的好友朱秀峰为妻。至于胡蝶,则是当时著名的电影明星。诗的意思主要是讲当时风传的张学良思想摩登,已经腐化堕落,早把国难家仇置于脑后,在“九·一八”事变时,他正在北京六国饭店与胡蝶跳舞。这当然不是事实,那晚他是在北京中和剧院看戏,这已在前面谈到了。至于胡蝶,当时并不在北京。而且他们从来也没有见过面。胡蝶女士(现侨居海外)近年来在她写的回忆录里,针对此事也说过:“世间上荒唐的事情还真不少,沈阳事件发生的时候,我那时还跟明星公司摄影队一起逗留在天津,没有踏入北平一步……后来为拍《自由之花》到北平时,已是‘九·一八’事变后约一周,未料到此行会引起一段莫须有公案。……”④但她不了解,这谣言之所以流传甚广,责任主要还不是那首诗,而是谣言的炮制者。这有两种说法:一说是天津日本特务机关报《庸报》故意造谣,以转移人们的视线;另一说法是南京国民党政府中的亲日派蓄意借题发挥,目的在于把一切罪过都推到张学良身上,为蒋介石、同时也为日本侵略者开脱罪责。可谓用心良苦。难怪胡蝶女士前些时在追述这桩往事时,仍感寒心,她把这事称之为“该结束了的‘莫须有公案’”。

随着岁月的流逝,这桩公案应该说现在已得到澄清,是早该结束了。所谓“九·一八”之夜跳舞之事,是不存在的。不过,关于张学良与胡蝶是否见过面,有无交往,仍众说不一。其实,对此胡蝶女士在她的回忆录里也讲得很清楚,她告诉我们:“我和张学良不仅那时未谋面,以后也未见过,真可谓素昧平生。一九六四年六月,我赴台湾出席第十一届亚洲影展时,还曾有记者问我要不要见见张学良,我回答说:‘专程拜访就不必了,既未相识就不必相识了。’……”⑤胡蝶女士的这一谈话在报上发表不久,考试院院长莫德惠去看张学良。据莫事后对记者说,张曾问他,是否看到胡蝶那段谈话,然后说:“到底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了解了这个真实情况,对发生在五十多年前的这桩历史公案的真伪,就会一清二楚了。

……………………

① 赵春江、窦应泰:《少帅夫人》,吉林人民出版社1987年6月出版。

② 张宜雷:《马君武及其诗作“哀沈阳”》,载《武汉晚报》。此处所引系《文摘报》摘编稿。

③ 陈钟瑞:《中国第一流的学者——马君武》,载1987年12月5日《团结报》。

④⑤ 转引自胡蝶回忆录。

张学良传……关键时刻的抉择

关键时刻的抉择

在蒋、张保定会见之后的第三天,即1933年3月11日,张学良便丢掉了一切官职、宣布下野了。为了再次支持蒋介石,他甘愿代蒋受过,忍受这一沉重打击。并决定听从当局的安排:出国考察。很明显,这决不是他所希望的,而是被迫的。当此大敌当前、民族危机日益严重的危急关头,国难家仇集于一身的张学良,哪里会有游山玩水的兴致呢!在此时此刻,轻易离开自己的队伍,放弃自己承担的责任,跑到国外去观光,这对他来说,与其说是幸运,不如说是痛苦。但有人出于某种政治目的,则极力劝他出国,不要恋栈。就张学良来说,差强人意也好,盛情难却也好,不管怎么想,反正是非走不可了。但就这样不声不响地离开吗?似乎又太冤屈了。想来想去,自己既是代人受过,那也就问心无愧,他没有必要自怨自艾。他的走,是权宜之计,过不了多久,他还是要回来的,所以就是下台,也要光明磊落地下,就是走,也要正大光明地走,他不能不辞而别,不能灰溜溜地离开,不能让人家说他是临阵脱逃,而必须向公众有所交代,遂于3月11日就他下野出国一事通电全国,略谓:

……余就职以来,仍本先父遗志,始终巩固中央、统一中国为职志,兢兢业业,未尝或渝,即如不顾日本之公开恫吓而易帜。辅助国民党在东北之活动。与夫十九年秋季奉命入关,拥护中央统一。凡此种种,事实俱在。

“九·一八”事变发生,余正卧病在平,初以诉诸国联,头为之张公道,迫乎日军侵热,余奉命守土,乃率师整旅与敌周旋,抗战以来,将士效命颇不乏人,无论事之成败若何,然部下之为国牺牲者,已以万计矣!此次蒋公北来,会商之下,益觉余今日之咎,辞职即所以效忠党国,巩固中央之最善方法。故毅然下野,以谢国人,惟眷念多年袍泽,东北之健儿孰非国家之将士,十九年余奉命率其入关援助中央。于今,国难未已,国土未复,无家可归者数十万人。但盼中央俯察彼此劳苦,予以指导,并请社会人士,力加援彼等。为国为乡,皆抱热诚,并熟悉东北情形,倘遇报国之机,加以使用。俾得为收复东北而效命,遂其志愿,免于飘泊于愿斯足。并盼国人鉴余诚悃谅余庸愚,虽愆尤丛生,而余本身只知为国,余皆不复计也。

从这个通电看,他没有把事情的真相全讲出来,对蒋他还是留有余地的。他还是以大局为重,从团结抗日这个大前提下来讲话的。这也不过是向国人告别,略抒衷肠而已。

在通电发出的第二天,即3月12日,他便前往上海,痛下决心,力戒毒瘾,为此耽搁月余。4月中旬,当风和日丽的春天到来的时候,他便由于凤至和赵四小姐等人陪同,登上了意大利一艘名为“康特罗索”号的邮轮,出国了,为寻求救国之路,他先后漫游了意大利、瑞士、德国、法国、英国、瑞典等国。他也很想到苏联看看,却未能入境,想必是苏联人对于早先的中东路事件还有些耿耿于怀吧。

张学良原本还要在国外再多考察几十国家,因为“福建事变”发生了,早先被派往福建去打红军的十九路军不愿再打内战,通电反蒋,并在福州建立了人民革命政府;而通过与马占山、李杜(适逢两将军亦在国外)的会见,得知东北抗日情况,更激发了他的爱国思乡之情,乃决定提前归国。于凤至因要照顾和安顿子女在英国求学,所以没有回来,张学良与赵四小姐和其他随行人员则于1934年1月8日回到上海。

在国外考察了一个时期,张学良也还是有收获的。这时他对一些问题的看法虽然并不都是正确的,甚至还受了不少法西斯主义的影响,但抵御外侮、收复失地、披甲还乡的雄心未灭,他还是很想大干一场的。但打内战他不干,“良由国外归来,拟为将来抗日作预伏之工作。”“归国当时之志愿:(1)本想为一超脱军人,不再统率东北军,为私情所累和他们保持超然关系,以备将来抗日也。(2)不希望参与任何国内战争。但其结果,事与愿违。”①

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鉴于前车,鉴于先前的种种历史经验教训,张学良觉得他晚出台甚至不出台,可能更好一些。所以他不急于走马上任,还想等等看。可这次蒋介石却不等了,因自1933年10月起,他就集中兵力开始对中央苏区进行第五次围剿了,加之,在国民党军队内部也军心不稳,甚至还有兵变发生,所以这才又对张学良发生了兴趣。他一回国,就被蒋介石找了去,又是接见,又是宴请,又是晋升(张学良的一级上将军衔即授于此时),并任张学良为鄂豫皖三省“剿匪”副总司令(总司令由蒋兼任),代行总司令职务。真乃高官厚禄,受宠之至。当时东北军中不少有识之士对此都不赞成,认为张学良应当带领大家抗日,不应再卷入内战的泥坑。但由于那时东北军已远离东北,已经不是独立的军事集团,是隶属于国民党军队系列的,不论是在政治上、经济上都要依赖蒋介石,他怎好拒任呢,所以他接受了这一任命,并去武昌就职了。曾几何时,蒋介石对张学良还是那样的无情,逼其下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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