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讲吧,魏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辟邪兽忽远忽近,来到公孙远身边。
公孙远讲着:“魏侯后娶的夫人名叫锦锦……”声音渐悄。
听完故事,息再没有任何感想,反倒问公孙远,以前是不是赵国某郡的文学卒史。
“是。”
“考了试?”
“是,奉诏射策,得丙科。”
“那么你不笨。”
公孙远感觉被扼住喉管:“不敢在大人面前夸口。”他这时才去看息再的脸:气韵庄重,眉眼风流,实在动人心魄,
“出宫以后,你要做什么?”
“我要报仇,”公孙远及时收住,“或隐居,或牧野。”
象鸣响起。息再转身,慢慢走向悬剑。公孙远打了个寒噤,突然后悔了。
他是否太急,把底气泄出去,已成为无用的人?灵飞令但凡任性一些,完全可以杀掉他,再与魏侯计议。
“大人,”公孙远孤注一掷,跪下替自己寻出路,“大人出身布衣,应该能够体会,仅凭一人的努力,路总有到头的时候。如果大人不弃,我愿意为……”
息再拔剑,同时也取了纸笔:“你愿意为我鞍前马后,助我做上卿、封侯,还是别的呢。”他靠近,将隐秘的话讲给公孙远听,让人在仲冬月里出汗。
公孙远愣愣地,感觉褴褛下灌凉风。
听到后来他绝望了,竟然主动迎刃,想要自杀:“大人敢做这种大事,想来魏侯的秘密也不算什么。是我不知天高地厚了。”
息再侧身收手。尚方剑只割破公孙远的耳垂。
“你过目不忘?”
“姑且是。”
“记下这个,晚上过来。”息再拟书去了,留下王国图和耳朵流血的公孙远。公孙远茫然,又追上问:“大人将未来讲给我听,却不杀我?”
息再的回答像调笑:“为何杀?你不错,我要了。”
这便是魏侯收信前数天发生的事。
第一位送信的使者有去无回;第二位使者接着远行赵国,满载而归;第叁位使者这才安心,受了息再的书信和嘱咐,驾车出发。交通声轧过墙边,让文鸢驻足。
她嘴角流血,正在吃生鱼。
养伤的日子里,文鸢被晏待时打理得很干净。
伤处没有化脓,却因为文鸢自身体弱,痊愈得慢。文鸢摸着腹部的裹缠,终于下定决心,某天下午等在池边。
近水冷,她埋进枯苇,见晏待时路过,便小声叫:“恩人。”
晏待时像是没听见。
文鸢轻轻拽他的腰带,被他躲开,有些难为情。
一觉醒来,晏待时又变回冷漠的人。白天喂猫,夜里休息,文鸢不好再与他同寝,日尽时主动卧回他脚边,他也不干涉。难以捉摸的情绪维系两人,同时不便他们亲近。文鸢排斥这种情绪。但她连晏待时的名字都不知道,想要示好,不过是多喊几句“恩人”。
“恩人,恩人,”文鸢挟着苇杆起身,“池中还有鱼吗……”
晏待时看文鸢像个草人,随手拂开她身上的苇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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