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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第1页)

金狗十分被动,陷入深深的苦闷中。青年记者学会的全体同志出面为他辩护,将他那篇精心修改后的文章呈报领导,领导看后竟以不符合当前宣传口径而压下来,索要也不给。

田有善以此便洋洋得意起来,白石寨的工作一直是处于全地区倒数第二名,如今地区召开会议,他就坐在前面,大发宏论,俨然是先进县的代表。后又因这篇文章省委书记看到后,给以较高评价,指示省报作了转载,又专门配发了一则小评论,田有善就在地区领导面前口大气粗了,强争着要把雷大空提名为地区劳模。巩宝山也只好做表面文章,竟坐车来了一趟白石寨,视察了雷大空的公司,但关于劳模的事,则要“再研究研究”,不了了之。

不久,白石寨传出一股风,说县委田书记要提拔了,将去州城工作,任副专员了。此事是真是假,谁也说不清,但风声传得极快,不几天两岔镇也人人知晓了。

两岔镇的河运队取消了福运,引起了所有船工的不满,就都集在七老汉名下,议论纷纷,竟有人开始了替福运鸣不平的工作,去七里湾收购站深入了解蔡大安的贷款入股之事。蔡大安知道事情到底要露馅,就痛哭流涕地向田中正说明了真情,田中正当下搧了蔡大安一个耳光,却出面亲自去了七里湾,让收购站包揽一切,自己承认他们为了报答蔡大安贷款之情想给蔡大安按一股分红。这样,就召开了全体河运队船工会议,让七里湾收购站的人当众解释,又让蔡大安作了关于将二等猕猴桃按一等价收购的失误性错误的检查。这事船工当然不能满意,扬言要上告县委去,这时田有善要提拔的风声传来,田中正和蔡大安就大造舆论,船工中就分裂了,结果七老汉又气又伤心,以年迈力竭自动退出了河运队,回家到山上寻着活计谋生去了。

雷大空全然不知道这些事情,当《州城日报》的文章发表后,他用照片放大了全部文章,以高级镜框悬挂在公司大门口,又复印了上百份,每每出外联系生意,就自我吹嘘一番,将复印件出示给对方,所有的洽谈生意人都深信不疑,合同书订了一份又一份,极短时间内又获取一大批盈利。当他再一次回到仙游川时,知道了河运队发生的事情,便目瞪口呆了,一返回白石寨就找到了金狗,开口就说:“金狗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成了这样?”

金狗说:“大空,我只说你不会来找我了,会记我不给你们公司作宣传的仇了,你却来了?!”

大空说:“你写不写宣传文章,我倒不怪你,可听说你却写文章反对我们公司,我确实生了你的气!可事情闹到这一步,他田有善以我而有了政治资本,说要提拔,田中正又以此压制了河运队七伯他们,这我不是被人家利用了吗?我办这个公司为什么,我把世事闹得这么大为什么,完全想压住这些当官的,没想他们倒借我给自己脸上贴金,越爬官越要大了?!这我成了什么人?我还有什么脸回仙游川去?”

大空越说越激动,跳起来骂田家的祖宗八代了。

金狗说:“这些你知道了就好。不要太气愤,该办你的公司你还继续办,但我还是那句话,自己要行得端,走得正,不要有一点把柄让人抓住,否则,他们会为了他们的利益把你捧得很高,也会有朝一日为了他们的利益把你跌得最重!”

雷大空有雷大空的一套,他并没有听从金狗的话,但从此杜绝了被田家利用的一切机会。他首先回到了仙游川,他要想尽一些办法搞垮河运队,不能使田有善把他和田中正的河运队相提并用。他了解了河运队人心涣散的情况后,就大造舆论,说城乡贸易公司要招收一批人,月薪九十元。立即河运队船工有十五人来向他申请,他便挑选了十名精壮劳力收到了公司。这十名船工在公司并没有什么事干,但他宁可花钱养活他们,每十天又用车送他们回一趟两岔镇,体面威风,就惹得河运队剩余的人越发心神浮动,走的走,散的散,七零八落不能统一。搅乱了河运队,他又借一切机会辱没田有善,大凡白石寨召开个体户、专业户的什么会议,会议通知十点召开,田有善十点零五分坐着小车到会场,大空就偏在十点十五分才坐了小车赶到。会议一散,他的小车又比田有善提前发动,一直要压在田书记小车的前面穿街过巷。当得知田有善某晚去看某某新戏或某某新电影,他必是一定要买下十排前所有座位的票,而到时候,竟又全部空下,自己不去。

白石寨的人都开始议论起雷大空了,说他比县委书记威风。

大街上,大空碰见了金狗,问:“金狗哥,我做得怎么样?”金狗说:“你真是个混世魔王!”

大空说:“你得承认,我是把气出了,把光争了!”

说罢,仰面大笑。

第二十五章

四十一年前,白石寨保安团在马王沟包围了田家游击队。游击队是在前一天埋伏在石板沟口的山峁上,抢夺了一辆从白石寨开往州城的卡车,一窝蜂扛了四十多个木箱钻进了马王沟,打开木箱一看,他们就傻眼了,木箱里装的并不是枪支弹药,也不是布匹、罐头,一尽几方的圆的镜子,是州警备司令贩运的商货。这伙人就在山沟里用石头将镜子全部砸碎,满坡里明光闪闪。倒霉是倒霉,但毕竟也出了一口气,又得了压车人的五支“汉阳造”,游击队就在马王沟休整了。不想,这次休整却遭了包围。当时正是半夜子时,队员们都在睡梦里,枪声惊醒,抵抗已措手不及,上百人就决定分四股突围。田老六身负伤四处,天亮突围出来,身边跟着的只有警卫员许飞豹。许飞豹湖北淅川人,因用石头砸死过本村一户地主,改名换姓化装弹棉花的工匠到了州河,被田老六收纳的。他一米八五,面黑如漆,参加游击队后,枪法准确,机警过人,待田老六如父一般。当下背了田老六,限天黑赶到鸡肠沟,投宿在一冯姓人家养伤。冯家人好,终日以南瓜瓤子敷在田老六的枪伤上,日渐好转,不想一日擦黑,冯家女人急急跑回家告诉说:沟里有人向白石寨保安团告了密,她家男人已被抓去,而保安团大批人马已经扑进了沟口。田老六和许飞豹抬脚就走,便听见不远处有了枪声,急急爬上沟脑山梁,又发现山梁那边也有了保安团的人上来。到此时,田老六伤口复发,已不能再走动了,就对许飞豹说:“豹子,今日怕是冲不出去了,你快走吧,要死不能两人全死!”许飞豹流下眼泪,说:“队长,我背你走,或许还能走出去。就是走不出去,死也要死在一搭!”田老六大骂飞豹,竟搧了他一个耳光,骂道:“屁话!叫你走你就走!再耽搁一个也走不掉了!你是闹革命来的,不是来白送死的!”许飞豹任打任骂,却就是不走。田老六只好说:“这样吧,我实在走不动了,你先到山梁那边去躲藏,我就藏在这里,说不定他们还寻不着我。若他们没有寻着,天黑你来接我是了。一年前我在东兆山庙里抽过签,说我命大哩。你要和我在一起,目标太大,说不定倒会带累了我!”许飞豹只好猫腰往那山梁跑去。田老六看看地形,就地一滚,滚入一丛密密麻麻的野刺莓蔓里。刚刚藏好,保安团搜山的就上来,一边骂,一边用刺刀到处戳。田老六从刺莓蔓里已经看见两个保安团的兵就站在蔓边,还用刺刀朝刺莓蔓里捅了几捅。他已经作好了准备:一旦被发现,就用枪打,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两个赚一个!但这两个兵弯腰点着了一支烟后,却又走开了,后来就随大队人马到别的山峁上去搜查。到了天黑,许飞豹过来轻声叫他,他方爬出刺莓蔓,说:“今日全是这刺莓蔓丛救了命,等我事情干成了,我要封刺莓是花中之王哩!”后来,田老六和许飞豹窜回仙游川,就在不静岗的寺里养好了伤,联络上了突围时分散的弟兄们。也就在这年冬天,田老六和许飞豹又来到鸡肠沟,却得知冯家男人当时被保安团捉去,因寻不到田老六,将他缚在两棵压弯的树梢,再把树放开,活活一撕两半,那女人也被一排保安团兵轮奸,末了用刺刀扎死在炕上。田老六和许飞豹扑倒在冯家门前,哭了数声,刺刀挑破右臂,化血酒喝了,发誓要为冯家报仇。就提了鬼头刀奔向下湾告密的那几户人家去,大小一一杀了,终得知亲自去保安团领路的是这族里一汉子,已去了州河岸上开办一所染坊,便连夜抓来,用一碗酒灌了,将冷水泼在前胸,只一刀划去,用膝盖猛一顶腹部,那一颗污血浸泡的心就蹦了出来。到了红二十五军过白石寨,田老六送许飞豹随徐海东走了,许飞豹便从此再无音讯。五十年代,白石寨有了风声,说许飞豹在江西一个军分区当了政委,是真是假,无人再作深究。州河上的人每每提说往事,免不得说到那个许豹子,天兵神将一般的传奇,但谈说起来,却似乎那已是极遥远的故事了。可谁也没有想到,几十年的沧桑变化,许飞豹还健在,竟又返回本省,在省军区里做了司令员。

许司令任职本省以后,年过花甲,但精神清正,每日身穿军服,坐如钟,立如松,气宇轩昂。他经常去一些中小学给师生作传统教育报告,说到州河游击队的胜战,哈哈大笑,说到败战,恨得骂娘,待讲到田老六牺牲,少不得肝肠俱裂,老泪纵横。怀旧情绪强烈,他就回到州城和白石寨,一处一处往战斗过的地方追抚往事,奠悼英烈。他毕竟是田老六的警卫,对田感情尤其深厚,便几次召见田有善,让组织编写州河革命斗争史。史书编写了一本,在州城的反应却与白石寨的反应相差甚远,巩家一派的人士大为不满,说是歪曲了历史真相,扬田抑巩,巩家就又组织人重写那段历史,遂使尚健在的当年打游击的人从此越发分化,开不成一个会议,坐不到一个凳子。许司令全然不知道这些事故,只是廉洁做人,清心寡欲地修身,严肃为官,废寝忘食地济世。忽有一日,晚饭后正在床上独坐,恍惚之中见一人立于窗外,招之不来,挥之不去,不觉激怒。那人却说:“豹子,你好自在,功成名就做司令了?!”许司令忙问:“你是谁?”那人说:“我是荒野飘荡的游魂,你该忘不了你弹棉花时是谁收留的吧!”许司令叫了一声:“你是田队长?!”定睛看时,那人果然是田老六,急扑过去,田老六却不见了。遂大惊,不知是幽灵再现,还是梦中所见,数日里神色不安。为了安妥灵魂,他向白石寨县委通知,提出上边拨专款,要在白石寨为田老六建一纪念亭,亭中树碑,碑上刻文,悼念先烈英灵,完成一桩心事。此时田有善正处处遭到雷大空的蔑视,渐知巩家势力渗透到白石寨。就一面四处着人造他将去地区任副专员的舆论,一面接到指示和专款,聘请省城建筑设计师,施建队,大兴土木两个多月,将八角翘檐的古典风格的纪念亭高筑于寨城北门外一座公园内。石碑两人余高,上虽没有盘龙翔凤,下也没有卧龟蟾蜍,但正面“田老六烈士千古”七字,金烫赤黄,灿灿耀目,背面二千七百二十余字,写尽了烈士赫赫丰功伟绩。

纪念亭落成典礼决定在十天后就要举行了。

白石寨田有善为此召开了四次常委扩大会,专门部署了一切安排。仙游川是烈士的故乡,因直系亲属已无,田中正就以田老六的亲戚和当地领导的双重身份参加。他每一发言,就痛哭流涕,似乎几十年来他一直怀念着这位英雄的先烈,而对没有建纪念亭又一直牵心挂肠!金狗也是被邀请列席的,他不忍看这种表演,难受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正欲悄悄退走,田有善却点到他的名了。说:“金狗,上一次你可没有尽到一个记者的职责啊!这一次,不仅是县上的大事,也是地区是省上的一件大事!你要好好写些报道,报道可以在州报、省报、《人民日报》上发嘛!现在日子好过了,我们不能忘记这好日子是怎么得来的,要发扬光大革命传统啊!”金狗表示一定尽力,和白石寨县委通讯组、广播站的同志配合好,及时把一切新闻报道出去。

但是,就在四天后的晚上,两岔镇邮电局打来电话,说是福运死了!打电话的是金狗爹。金狗握着听筒,连声急喊:“福运怎么死的?他怎么就死了?!”自己就呜呜地哭起来。

爹在电话上说:“小水让我给你打电话,让你快回来!你回来什么都知道了!”

金狗连夜搭了便车到了两岔镇,从镇上急跑回仙游川。渡口上船在横着,韩文举已经不在,他来不及脱光衣服就浮水回来,打老远就听得到小水的哑了声的哭叫。

福运是死了,死得尸不囫囵,整个腹部用丈二白布裹了,已盛殓在一口白松木棺材里。棺材是临时买来的,尺寸有些小,长胳膊长腿的福运在里边伸不直,腿只好窝圈委屈着。金狗爬进去看了,福运脸被洗过,且淡淡地施了粉,鼻孔里,耳孔里塞了棉絮,就哇的一声哭喊起来。众人将金狗拖下,开始用八寸长的四棱铁钉钉了棺盖,沉重的打钉声压住了所有人的哭声。金狗不哭了,默默地看着打钉人的木榔头起落,觉得那钉子是砸在自己的心上!

铁钉是福运的铁匠铺打造的,他亲手打制的钉子现在却用来钉死了自己,第二天一明就被村人抬着送到高高的山梁上去埋葬了。

三天前,田中正从白石寨开会回来,传达了县委指示:纪念亭落成典礼那日,许司令及省上、地区有关领导要来,为了招待好上级领导,县上必须拿出最能代表当地的稀罕之物,两岔镇乡就得在七天之内猎捕一些野味。田中正和蔡大安、田一申商量,分配田一申组织人在州河捕捞娃娃鱼和鳖,蔡大安便组织人上南北二山深沟老林围猎黄羊,山鸡,野猪,狗熊。田中正本是打猎好手,无奈右脚小趾时时发炎,行走不便,就将重任交给蔡大安:无论如何,野味要按期交到!这蔡大安是个张狂分子,当即就以行政命令手段,从各村抽一些身强力壮的围山打猎好手,分三路进山。福运在镇东街的铁匠铺里正忙活,蔡大安把他抽去了。福运说:“我打枪不行啊!”蔡大安说:“你总有力气吧,打下野猪了还要你背哩!”福运不去是不行的,只好放下铁匠活,背了一口袋干粮,随蔡大安上了巫岭。

巫岭到处是老树枯藤,沿沟畔处树较少,却蒿草荆棘丛生,息集了一团一团黑色的蚊虫,闻见人腥气就黑乎乎扑来,用手去赶,赶不走,一抹一手污血。打猎队每人戴了帽子,又扎了人字形裹腿,使劲抽烟,将烟屎涂在脸上、脖上、手上。福运从上山起,就开始给大伙背干粮,背衣物,背水,累得张口喘不出气来。蔡大安叫他“毛驴”,说:“有智的吃智,无智的吃力,福运打不了枪,你就多出脚力,到时候许司令说不定还会接见你!”

福运说:“这许司令是什么样子,吃食也怪!”

蔡大安说:“贵人吃贵物,崽娃子吃饸饹!你以为共产主义就是让小水一天三顿给你做辣子泼长面吗?”

打猎队在山上跑了一天,只打到三只山鸡,一只黄羊,大家就累得趴在地上了。蔡大安说:“谁也不能回去,就这点野味回去怎么交代?咱们要的是熊掌,熊掌!”

为了猎到熊,他们就继续往巫岭深处走,白天啃些冷馍,夜里宿在山洞。有解手的,就得在一片蒿草中蹲下,用火点着草赶黑蚊虫,就这福运的屁股蛋上还是被咬得一个疙瘩连一个疙瘩。天明踏着沟底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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