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抱怨会也差不离,”眼神阴鸷的雷飞羲冷笑道,“方才的会上有人在,不能随便说话,憋了一肚子的火,倒是刚好在这里吐上一吐,省得憋出病来。”
他瞟了薛哲一眼,嘴角一勾:“还是你想跟那个张某人似的,替这个‘武代会’大唱赞歌?”
“那就不必了——”薛哲黑线,“我还没那么糟糕的品味。”
由这两句话作开头,方才还各自矜持的人总算打开了话匣子。而连篇累牍的抱怨,也很难收得住了。
就像江湖中绝大多数门派一样,五大世家也选择了从子弟中选出最优秀的苗子收入内门培养,借以传承延续的办法。由此而来的,便是作为未来的领导者,杨勉他们几乎没有多少自由。
一天中的绝大多数时间里,他们要按照各自长辈的要求勤练武艺,跟着特聘来的教师学习着一切应该学习的知识。而剩下那些时间,也很难有多少给他们自己支配。这种日子他们要过上很久,直到有朝一日,接下门主之职,他们这些人,才能算是有了自由。
相比之下,一直觉得自己被应试教育折磨了很多年的薛哲顿时发现,自己的人生,简直可以说是太过自由了……
“而且学来的东西,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说到这儿,李清月脸色一黑,“教训个小流氓都算是私自动武,难不成我要看他们欺负人么?”
“这也是……”薛哲嘀咕道。
据说,《公约》订立的时候,正是江湖折腾得最厉害的那段时间——当时国家好不容易摆脱了动乱期,进入了一个比较安宁的平稳发展期。偏巧在此时,一帮吃饱了撑得的无聊人士开始动了重拾祖上那些恩恩怨怨的念头。他们本来就各有背景,此时自然不可能只用打打杀杀来解决问题,手段频出闹得很是厉害,甚至把一些无关之人也拉下了水。对此,国家当然不可能放任不管,几经较量之后,便是《公约》的出台。
这份条例将江湖中人的破坏力最大程度的限制在了一个极小的范围内,对当时来说,算是一个挺不错的紧箍咒。只是时光荏苒,眼下的江湖已经没了二三十年前那股火药味,再这样限制着,只能说是多添了许多烦恼。
“也不知这个倒霉催的《公约》是哪个混账家伙提出来的……”听着众人的抱怨,薛哲顺口说道。
不料,此言一出,周围忽然一片沉默。
方才声讨《公约》的众人此时不知为何忽然没了声音,齐齐用诡异眼神看着薛哲——其中甚至还包括了安德烈,唯有杨勉似乎对此有心理准备,开口道:“薛门主不知道么?”
“……知道什么?”看几人古怪的表情,薛哲顿时有几分不祥预感。
“那个提出了‘倒霉催’的《公约》的‘混账家伙’……”完美地模仿着薛哲的语气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杨勉嘴角一弯,微笑道,“正是令尊薛老门主。”
“……”
客栈内。
厚实的窗帘将阳光完全挡在了窗外,灯也没有打开,任凭黑暗将屋中人完全包裹起来。
不赦盘膝于床,双目微瞑,片刻,他睁开眼,叹了口气。
九冥玄阴诀的修炼极重心性,若是以往,保持心如寒潭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可是此刻……
——“大人的事情就没必要让小孩子掺和了……不是么?”
小孩子……
不赦从没觉得自己年纪有多小,他这般年纪,若是在原本那个世界,娶妻或许是早些,但定亲却也足够。而自他行走江湖以来,也从没有过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敢称他一声“小孩子”——看到不赦印的,谁还敢把他当成孩子?
也只有薛哲,会这么喊他……
不赦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后来听着听着也习惯了,只是今天,那一句“小孩子”,不知为何让他格外别扭。
小孩子……你又能比我大多少。
闭了闭眼,把心里纷乱的情绪压了下去,不赦又想到那自称“杨勉”之人。
他身上带着种让不赦极为讨厌的灼热气息,想必功体该是走得至阳一路。
虽说有那个什么《公约》规定不得动武,可那些人,真会信守承诺么?
对所谓“江湖人”,不赦天生便没什么信任感。念及此,他的情绪不由又焦躁起来。
实在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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