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看着胤禛,也是心乱如麻。有肖若洁这样一位劲敌和年氏对抗,与她是有利的;可万一爷宠爱她超过宠爱年氏?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是因为这样,所以那天才听了那拉氏的话,把她救弘昀的事给瞒了下来。看爷今天对她的态度,这种万一很可能变成一万。那我该怎么办?福晋怎么也不说话?
钮钴禄心里也是很矛盾。说实话,她不希望若洁被爷发现,留在爷的身边。因为她知道若洁的魅力有多大。如果说一开始她接触若洁,就希望得到若洁地帮助,那可是有点冤枉她;她只是觉得若洁很有趣,才爱找她的。等后来熟知若洁的一切,自己曾经暗自庆幸,若洁没有和年氏一样争宠的心思,否则,只怕,全府的女人加一块,都不是若洁的对手;可自己又不希望爷处死她,毕竟她对自己恩重如山!毕竟她把自己当成亲姐妹,自己也确实喜欢她。哪能眼睁睁看着她香消玉殒?先看看爷怎么办再说吧。
耿氏倒是急坏了!心想肖妹妹啊!肖妹妹!你怎么聪明一世胡涂一时啊?那爷也是你能顶撞的?没见福晋见爷都像“耗子见猫”吗?她恨不能冲上去捂住若洁的嘴,可又不敢,只好在心里祈求佛祖保佑爷不要处死妹妹!
若洁此刻既不知道冰四这些女人的想法,更不知道冰四此刻的想法。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反而放松了。大不了一死!二十年后老子,噢!不,老娘又是一条好汉!瞬间,她脑子里冒出了这句经典台词。可是,TNND的冰四!要杀要剐你痛快点,在这磨叽什么呢?我的膝盖都快疼死啦!
胤禛在磨叽什么?他此刻看着若洁跪在那里,身体轻轻晃动着,眼睛里露出了痛苦的神情,就知道她的膝盖一定很疼!他也肯定,害年氏的不会是若洁。为什么?姑息不论证据不足,单看她的眼睛,就能知道。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看看若洁的一双眼睛,清澈明亮,犹如一泓清泉能照见人影!坦坦荡荡、镇定自若地望着你。拥有这样一双眼眸的人,怎么可能会有那么歹毒的心?害了人又怎么可能不慌不忙呢?若光看她和绿柳的表现,绿柳倒更像是凶手。眼光闪烁不定;说话漏洞百出。看着若洁在那痛苦的样子,他很想马上放了她;可是就这么赦免她,自己又觉得没面子;再说,有一个疑团,始终没解开,她为什么要把自己扮丑?是想躲着他?可为什么要躲着他呢?他犯了难。这件事怎么解决好呢?罚她?轻了,怕是众人不服;重了,自己又舍不得;问,大庭广众之下怎么开口?这种话是应该留在调情时侯问的。他此刻希望有人站出来劝劝他,给他一个台阶下。然后他再装装样子轻轻惩戒若洁一下,这事也就过去了。她的性子以后自己可以慢慢约束。他还不相信有他胤禛征服不了的女人。大不了,哄一哄她呗。想到这,他朝那拉氏看去,夫妻那么多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那拉氏一看胤禛的眼神,就明白丈夫的心思了。她急啊!正想把若洁对高总管说的那番谎言告诉胤禛,却不料李氏按耐不住,先开口了:
“呀!我说肖妹妹,你说来说去也证明不了这打胎的药就不是你的丫鬟放的呀?”
这个死女人!如果她不是弘昀的额娘,真想抽她两大嘴巴。害我多费口舌不说,膝盖还得遭罪。好歹我也救过你的儿子,不但不帮我,还落井下石。“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若洁气的不再对她客气,开始还击:
“李侧福晋,看来你耳朵有问题。我刚才说了,我和小蕊、包括整个月桂院的人,从我来了以后,没有踏出过府里一步,那么,这益母草和麝香从何而来?”
“那还不简单,你可以叫别人买,也可以从家里带来啊。”李氏阴阳怪气地说道。
若洁嘲笑地看着她,用轻蔑的语气说道:“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笨吗?”
李氏气的脸都红了,刚想回嘴。“你敢骂。。。”
若洁理都没理她,没等她说完,接着说道:“胎儿最容易流产的时间,是在怀孕前三个月内,我不挑在那个时间动手,偏偏要在现在?还有,你既然怀疑益母草和麝香是我找别人买的,那更好办。府里谁都去过药房,查就是了,买整服药里带益母草和麝香,药房里的人不一定注意,可是,要单买益母草和麝香,药房的人,一定有印象;如果你们怀疑是我从家里带来了红花和麝香,那我肯定不止就带一次的药量,一定还有剩余的。那就到我屋里去搜吧,麝香的味道那么大,应该不难搜到。再就是我要告诉你的是,年侧福晋早产的时间,正好是在小蕊去过她院里以后,这就等于告诉别人药是小蕊下的,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蠢事,只有你能干得出来,我是绝不会干的。至于动机吗?我就更不具备了,我为什么要害年侧福晋?
李氏气的七窍生烟!哪有人敢这么嘲笑她?爷和那拉氏都没有,如今被个妾氏当着这么多下人连骂带讽。她一气,也忘了形象了,马上把姿势摆成了茶壶状,“你为什么要害年妹妹,你心里清楚。你大婚那天爷去了年妹妹那,这府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
冰四啊!冰四,你都看上些什么女人啊!我都替你愁得慌!若洁不由自主地用同情地眼光看了冰四一眼,然后无奈地对李氏说道:“这个问题福晋和其她姐姐都可以作证。大婚第二天,我去给福晋请安。是你一直在对福晋抱怨,年侧福晋仗着怀孕、身体不好,一直霸着爷,太不象话了,让福晋管管。当时,我还劝你说,都是爷的女人,谁侍候都是一样的。是吧?福晋。”
李氏一听急了。敢跟那拉氏说那些话,是自己知道那拉氏有多恨年氏。可那些话哪能让爷知道?爷最恨府里的女人为了争宠,不和睦相处。所以马上反驳道:
“那还不是听你说的,你大婚之夜爷是在年妹妹那歇着的,可怜你,才说了两句同情的话。可我从来没想着去害年妹妹。哪像你表面上装着不在乎,却嫉恨地尽在背后使阴招,我可没你那些花花肠子。别说我了,这府里哪个女人不想得到爷的宠爱?当然啦,除非她不是女人。”说完,眼波流转,深情地看了冰四一眼。
这大厅里就听若洁和李氏,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再也听不见别人的动静了。
为什么?下人们看是不敢看的,就觉得听,都比听了一场大戏还有意思。所以,也聚精会神地在那仔细听着。
那拉氏正愁怎么劝说胤禛放弃若洁呢,恰好李氏蹦跶了出来,所以也不阻止,一心想让若洁把胤禛惹火了,好除掉若洁这个劲敌。
胤禛看着若洁连讽带刺把李氏气的跳脚,觉得有趣,也忘了阻止。再看若洁用同情的眼光看了自己一眼,又高兴了一下。心想,难道是气自己没有和她圆房?才如此火大的?后来李氏的一番话和那个眼神,又让他的自豪和骄傲得到了空前地膨胀,自信满满地等着若洁能说出他盼望听到的话。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气 晕 冰 四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质本洁来还洁去,不叫污淖陷渠沟。”
“看着那拉氏冰冷的表情;看着李氏得意的笑容;看着冰四嘲讽而又藐视的眼神;看着一屋子带着各种各样“面具”的人,若洁不由想起了林黛玉的葬花词。
真是想不明白,自己招谁惹谁了?这么处心积虑地想置我于死地?不过,想想也是,这样一个肮脏、黑暗的地方!怎么会容得下纯净和阳光?是想打碎我的尊严,再毁灭掉我吗?那好,就让你们看看我白若洁钢铁般的意志!
她看了看小蕊、夏红、李妈心痛而又担忧的眼神;看了看耿氏欲语还休、焦急地模样,绽开了灿烂的笑容!毕竟还有亲人和朋友。她对她们点了点头。转身站了起来,看着冰四他们,清澈而又响亮地说道: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和志向。关在这深宅大院,等着男人来宠幸,也许是你、还有这府里其她众多女人想要的生活,但不是我肖若洁要的。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是一只大雁,可以在蓝天上翱翔;宁愿是一条小鱼,在大海中飞跃;也宁愿是一匹骏马,在草原上奔驰;更愿做一位游子,踏遍祖国的山山水水、沙漠平原!”想到自由,若洁不仅露出了向往而又渴求的神情。
胤禛是越听越沮丧;越听脸色越难看!本想她能承认,是因为想得到他的宠爱,所以嫉恨年氏,那自己也就小惩大诫、大事化小过去得了。没想到。。。没想到,这个死丫头根本不领情!你听听,她都说些什么?爷的府里就这么放不下你?,还是她想到更大的皇宫里?胤禛的疑心瞬间又起,霎时,只觉得妒火攻心!把自己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我叫你飞、叫你跃、叫你奔、叫你踏!我非得。。。。。。
理智彻底淹没,一步一步走到若洁面前,面如阎罗、声如夜枭:“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贱人!谁让你起来的?你给我跪下!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得到爷的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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