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府长史骇然心惊,他难以置信,这位公子竟然要杀他,“你没有权力杀我,你凭什么杀我?昌平君是我的表姐夫,我父亲是……”
一个虎烈卫一拳砸到他的脸上,另一个劈头盖脸就是一巴掌,然后左右夹住,拖着就走。
一帮军吏瞠目结舌,根本不敢相信这位少年公子竟然狠毒到了如此地步,一言不合就动手杀人,而且一杀就是十七个,这种残忍血腥的事情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更多的虎烈卫冲了进来,一个个如狼似虎,把这帮肝胆俱裂的军吏全部拖了出去。
那几个拿不定主意的小吏吓得魂不附体,一个胆小的中年人更是瘫倒在地。
公孙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目光中露出了一丝欣慰。这样杀伐决断的少年,他也是第一次见到,狠是狠了点,但不狠何以立威?尤其在此刻,唯有杀人才能立威,否则辎重大营根本没办法在最短时间内搬到山上,而此举将是河北大战的关键所在,极有可能就此扭转战局,赢得最后的胜利。
司马断、白公差和王离等人惊呆了,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虎烈卫将那帮军吏拖了出去,甚至忘记了向宝鼎求情。
“告诉他们,脑袋不要拎进来了。”宝鼎再次拍拍案几,神色异常平静,声音更是平稳,“将人头悬挂各处,如有反对移营者,杀无赦。”
第088章 麃公危矣
辎重大营沸腾了。
十七颗血淋淋的首级、赵军正在向鸿山杀来的消息、即刻移营否则杀无赦的命令。在短短时间内便传遍了大营,工匠民夫们惶恐不安,在各自官长的命令下迅速开始了移营的准备工作。
大帐内,第二批被急召而来的军吏们战战兢兢地站立两侧,一个个面如土色,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这些人都是被杀军吏的副手,他们熟悉辎重营的诸般事务,若想在最短时间以最快速度有条不紊、紧张有序的把辎重营搬到山上,这些人至关重要。
宝鼎前世的工作经历给了他很大帮助,在斩杀十七名军吏之后,他并没有慌乱,也没有瞎指挥,他马上下令把这些军吏的副手们叫到了大帐,共同商议移营的办法。
先前那位吓瘫的中年人是营中一名主管粮秣运转的小吏,虽然胆子小了一点,但经验丰富,在宝鼎安抚鼓励了一番后,突然胆气上来了,当场拿出了一个迁移办法。
这位小吏说,趁着决战还没有开始。马上向赤丽、宜安、肥下三地运送足够三天用度的粮秣武器,还有能作战的战马、战车也一起送过去,这样就有效减少了辎重营的储备。另外,把所有脱离了生命危险的伤卒立即送往井陉要塞,这既可以减少大营的伤员数量,也可以把暂时用不上的辎重车以及部分赢弱民夫抢先转移到安全地方,由此也缓解了辎重营的迁移重压。
这些安排宝鼎全部照办了,并即刻下令执行。同时,他任命这位小吏暂代辎重营长史一职,统一安排移营诸事。直到这时宝鼎才知道他的名字,他叫唐仰,来自蜀郡成都,有一口浓重的蜀音,是走琴氏这条路子才进了辎重营做事。
宝鼎笑了起来。搞了半天竟是琴氏的人,这时他才意识到刚才杀人太冲动了,杀得太多了,估计那里面还有巴蜀人,其实杀一个长史也可以起到相同效果,但自己一时怒不可遏,控制不住,全杀了。看来前世那些经历对自己造成的影响太大了,那种深埋心里的报复情绪一旦爆发便不可收拾。
宝鼎摇摇头,把这些让人郁闷的东西统统丢到了脑后,主动向这位新长史请教。这位新长史没想到自己因祸得福,更没想到公子宝鼎竟然有礼贤下士、不耻下问的优点,心情更为放松,于是滔滔不绝说了一番话。粮秣武器是重中之重。第一个要转移的就是粮秣武器;其次是重伤员和工匠;然后再轮到其他物资,按重要程度,依次搬运。
宝鼎一一遵从。为了加快速度,宝鼎命令虎烈卫所有屯长各带所属五十卒分散到大营各处,组织民夫立即上山伐树,开辟简易通道。另派两小队斥候分别向鸿山南北方向探寻小径,务必在最短时间打通与赤丽、宜安两地的联系,这样一旦决战开始,辎重大营依旧可以持续向前线运送物资。
等到第二批军吏聚齐于大帐之时,移营的详细办法已经拟好,主要命令已经下达,宝鼎只是安排任务而已。不过在最后,他还是冷森森地威胁了几句。军吏们哪敢再有忤逆之心?一个个连声应诺,待宝鼎说出一个散字,立时如临大赦,一窝蜂地跑了。
辎重大营占地极广,但相比鸿山那就不值一提了。很快,几十道人流从辎重大营奔涌而出,迅速被鸿山那铺天盖地的绿色浪涛所吞噬。到了晚上,移营进入了高潮,辎重大营与鸿山之间出现了几十条火龙。灯光闪烁,人声鼎沸,绵延十里不绝,蔚为壮观。
宝鼎下令,连夜搬移,若有懈怠者,斩。
此刻公子宝鼎的威名被悬挂在大营各处的首级涂抹上了一层血腥之气,将士、军吏、工匠、民夫们对其异常敬畏,虽疲惫不堪、体力不支,但没人敢停下来,更不敢提出异议。
夜过中时,宝鼎和公孙豹带着一队锐士沿河巡视,看到许多人汗流浃背,摇摇晃晃的难以支撑。宝鼎当即把新长史唐仰叫了过来,“派人沿途分发干粮,供应饮水,吃饱喝足才有力气干活。”唐仰犹豫了半天,才欺欺艾艾地回道,“公子,辎重营每人每天二顿食物,口粮都是固定的,如果加……”
“你眼睛瞎啦。”宝鼎不待他说完,便指着四周干活的民夫们厉声叫道,“你自己看看,他们还有力气干活吗?”
唐仰吓得倒退一步,忙不迭的地连连点头,“好,好,我马上去办。马上去办。”说完飞一般跑了。
宝鼎与公孙豹又到河东转了一圈。因为是紧转移,营帐都没有撤,不过人员和物资大都转移了,河东这边空荡荡黑漆漆的透出一股阴森味道。
途中遇到几队巡值卫士,看到宝鼎都恭敬有礼,从他们的表情上看得出来,宝鼎在他们的心目中不再是那位声名鹊起、名噪一时的传奇刺客,而是一位掌握生杀大权的贵胄公子了,后者给人以威严,让人敬服,让人畏惧。
一行纵马涉水再回河西,这时有人认出了宝鼎,当即激动地叫了起来。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叫喊声此起彼伏,欢呼声更是连成了一片,震耳欲聋。
宝鼎初始很诧异,我不过杀了几个人,立威一下而已,又不是为民除害,不至于这么快就得到人心,让他们如此尊崇拥戴吧?宝鼎一边挥手致意,一边倾耳聆听。渐渐地,他从人们的叫喊声里听到了一些东西,自己这位公子救了他们的命,这才是他们感激涕零的真正原因。
杀几个贪得无厌的小吏,赏一顿干粮,最多赢得一些好名声而已,若想赢得他们的拥戴,必需把他们的生死存亡牢牢挂在心上,只有这样的人,这样的上位者,这样的权贵才能赢得他们的心。得到他们的拥戴。
宝鼎激动之余,意识到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对于这些社会低层来说,他们没有更多奢望,也就是安居乐业,一大家子人平安幸福地生活着。从古至今,普通的老百姓一直都是这个愿望,但又有多少幸运儿能够过上这种梦想中的日子?尤其这个年代,战争延续了六百余年,战争在摧毁了人们生命的同时也催毁了他们的梦想,现在他们的梦想就是活着,活着对于他们来说早已变成了一种奢侈。始皇帝的伟大在于他统一了中土,结束了六百余年的战乱,而始皇帝的梦想最终还是破灭了,他带给了中土一场空前的浩劫,这场浩劫摧毁了帝国,也摧毁了数千万人的生命。
老天让我来到这个时代,又赐予我一把锋利的宝剑,如果我不能拯救帝国,不能挽救千千万万人的生命,我来干什么?我活着又有何意义?宝鼎望着一张张感激的面孔,一双双期待的眼晴,心里不禁大声呐喊起来:我为你们而活着,我愿意为你们战斗,愿意为你们而死。
当朝阳升起之时,河东方向的所有人员和物资都转移了,这让宝鼎松了一口气,开始琢磨着依靠营中的河流建一道障碍。这条河流将大营一分为二,虽然河道不宽河水不深,却是一条天然沟壑,只要在河西这边摆好车阵,完全可以有效阻挡赵军的冲杀,可惜的是大营理里的军队太少了,即使把大营所有的辎重车、战车都堆放在河西这边,也无法挡住赵军推进的脚步。
这天上午,大营民夫继续向山上搬运物资,而虎烈卫则在宝鼎的命令下,带着部分民夫继续砍伐树木。以形成一条长达数里的隔火带,防备赵军放火烧山。砍伐下的树木则沿着山体搭建成一道道树障,以做阻敌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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