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历凶险(1)
1669年3月14日,对沙皇阿列克谢·米哈伊诺维奇来说是个非常悲痛的日子,就在这天,与他共同生活了21年之久的妻子玛丽去世了。
人们传说,出身于米诺斯拉夫斯基家族的玛丽长得有点像巫婆,她给丈夫生下了5个儿子和6个女儿,其中3个儿子接连死去了,剩下两个皇子:费多尔和伊凡。
费多尔长得不算傻,不过,他给人的感觉却是那样地单薄瘦弱,似乎皇袍都会压垮他嫩弱的肩胛。伊凡,则是一个身心衰颓,时而癫痫,终日苦恼不已的少年。他的父亲想到要把俄罗斯的宝座传给这样一个人,怎能不从内心战栗呢?
在几个女儿中,唯一值得一提的是索菲娅,她聪明、狡诈、精力充沛、体态肥胖。但沙皇厌恶把一个裙钗女看作依次递传的继承人。他需要有身强力壮、头脑清醒的儿子。妻子死后,沙皇阿列克谢·米哈伊诺维奇在他那空荡荡的御床上黯然神伤。
他毕竟不算太老——才40岁!他还有生育的能力。他为人十分虔诚,优柔寡断,迟钝怠情,谨小慎微,温和宽厚,因而他长时间地犹豫,该不该承认自己的欲望。
突然地,过了二年鳏居和祈祷生活后,他终于下了决心。为了俄罗斯的强大,应该再次结婚。
当他刚一说明自己的意图,宫廷里立刻掀起了一阵狂热的骚动。按照百年来的传统,沙皇得在最美丽最贤惠的姑娘群中为自己挑选一位未婚妻。
候选姑娘们不论是出身于小贵族还是大贵族,一律由家长们领着,成群结队地涌到克里姆林宫。
不管是高挑儿还是矮个儿,披着金发的还是长着褐发的,脸蛋长得漂亮的还是不太讨人喜欢的,年轻的还是年幼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还是穿着平常的,她们的共同特点是:都保持着处女的贞节,都有健康的体质,都端庄文静,并都迫切希望被选中。
一到皇宫,她们便被禁闭在房子内,几个老妇人替她们脱去衣服,仔细地检查和盘问,触摸她们的身体,哪怕是身体上最隐秘的部分也躲不过这些检查。凡是检查不合格的小姐们立即被打发回去。剩下的姑娘说说笑笑,三五成群地被带到一间寝室,在那儿,她们万分激动地等候着皇宫的主人前来对她们的命运做出决定。她们低声耳语,默默地祈祷,身上微微地发颤。
门开了,走进来大胡子沙皇、大权在握的鳏夫:阿列克谢·米哈伊诺维奇。
每个姑娘都渴望着能给他以女性的安慰。他由一位医生陪着,在床与床之间通过,用心不在焉的目光从候选的女子们的身上一扫而过。突然,他在一位叫纳塔利娅·纳雷什金的小姐面前停住了脚步,递给她一条边上镶有金丝和珍珠的手帕。纳塔利娅垂下了眼睑,她成了未来的皇后。
事实上,沙皇早就认识了这位年轻的姑娘。她是他的宠臣、掌管使节政厅的阿尔塔蒙·马特维耶夫的养女。阿尔塔蒙·马特维耶夫是一位具有一定文化教养的人。他家中设有书房和一间化学实验室,还特别因为他与众不同地有一位苏格兰夫人而出了名。
她有高高的身材、暗淡的肤色,闪烁在长长的睫毛下的黑眸子。她举止谦恭适度,显得虔诚、正直、温柔、顺从。她比沙皇小20岁,但年龄上的差距并未使高贵的来客感到不安。恰恰相反,他正指望她用青春的活力来重新激发他的生机。最近一段时期,他感到疲惫和身体不适,这位年轻姑娘也许能治好这些症状。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少年历凶险(2)
屈从于传统习俗,才把出身于名门望族的姑娘们都征集到克里姆林宫来“相亲”,其实,在他的心目中,他早已认定了将与他同床共枕的姑娘。
1672年5月30日这天,克里姆林宫内圣母升天大教堂的洪钟声打破了首都黎明时分的寂静。莫斯科各教堂和修道院的几百口大钟应声而作,彼呼此应,交相轰鸣。欢快的钟声和隆重的祈祷,竟日不绝。人们用这个传统的方式祝贺皇室添丁进口。这节日被称做普天同庆的国君大喜日。
心满意足的沙皇感谢上帝的恩赐。他赦免了几个罪犯,解除了国家债务人的债务,叫侍从们把伏特加酒整桶整桶地分给大家。还举办了有400人参加、备有120种菜肴的盛大宴会。
宴会结束时安排的餐后点心更是丰盛:一只裹着冰糖的大雄鹰,用糖汁浸渍的一只金丝雀和一只鹦鹉,最后是一座用各色糖果甜食制成的克里姆林宫,有围墙,有城楼,有大炮,甚至还有步行的和骑马的将士。
小皇子取名彼得·阿列克谢耶维奇。
小彼得房间的内室里摆满了玩具:木马、皮鼓、小炮、特制乐器、弓箭、铃铛。彼得常常跟随父母,由众侍仆前呼后拥着,到修道院去做祷告,或者到莫斯科近郊的行宫去。到了3岁,彼得有了一辆小型的描金马车,每当举行盛大的出游时,人们就把他安顿在这辆马车里。
几匹小马拉着马车,后面簇拥有一群步行的和骑马的侏儒。王子们都有若干年龄相似的孩子陪他们玩耍,那些侏儒也得参加他们的游戏。侏儒们用自己的滑稽举动和扭捏作态博取王子们的欢心。他长着卷曲的暗栗色头发,一双大大的黑眼睛,丰满的粉红色面颊。他身子结实,行动和思维都很敏捷,对一切事物都感到好奇,见什么都想弄个明白。他的健壮的体格与活泼的性格,使周围的人赞叹不已。
沙皇的其他孩子在襁褓时代,就显露出丑陋和衰颓的迹象,而这次生下的则是一个健壮、美貌和活泼的孩子。这些优点使宫中爱说闲话的人们私下对彼得的血缘议论纷纷。
一些人隐晦地暗示,上了年纪并因疾病折磨而身体虚弱的沙皇,在暮年是不可能养出如此健壮的儿子的。人们甚至点出了彼得的真正生父:要么是大主教尼科纳;要么是十分接近陛下和纳塔利娅的蒂科纳·斯杰什涅夫。
一次晚宴上,小彼得痛苦地问别人:“请你告诉我,谁是我的生身父亲呢?”
克里姆林宫是一座墙上筑有堞垛的城堡,位于首都中心。它过去是莫斯科王公们为了抵御敌军和老百姓的*而修建的。在这儿,住着沙皇和大主教,是整个民族的心脏。
每当历史上的重大时刻,人群便涌向这圣地,尽情地表达他们的欢乐、忧虑和愤怒。
在战争年代,克里姆林宫是一处要塞;在和平时期,它对所有来访者开放。
天刚放亮,各色各样的参观者便跨入宫门,然后在高悬于他们头顶之上的圣像下脱帽致意。
人群中有带着诉状的农民,有残废的乞丐,有专门来探望大主教的僧侣,有奔忙于各行政衙门之间的文书,有趾高气扬的射击军,有卖糕点的商贩,有扒手、攒头瞧热闹的闲汉,还有在大风中等着替人撰写请愿书或情书的代书人。
宫内幽暗且寂静。拱形低矮房间的四壁被烟熏得发黑,但均装饰着壁画、动物皮和绸缎;柱子上,绘制了奇形怪状的*图案,金黄朱红两种颜色交相映衬;走廊上,每隔很长一段距离,闪烁着一盏油灯。
少年历凶险(3)
在这令人窒息的气氛中,在一条宽阔的大炕上,躺着奄奄一息的沙皇费多尔·阿列克谢耶维奇。这一年,他刚刚20岁。几年前,老沙皇阿列克谢·米哈伊诺维奇将皇位传给了他。当了沙皇后,他那瘦弱的身体越来越干枯了。
没想到,死神这么早就降临了。
他的心差不多已经不跳了,人们把他放在圣像下。他两腿浮肿,如同两段木头,肚子也鼓起来了。人们召来了一位外国医生,医生把他腿上的积水抽掉,沙皇安静下来。他眼窝发黑,鼻子发酸,有一会儿他嘟嘟囔囔地嗫嚅着,可是谁也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宫殿的另一头,拱顶底下的阴影里,一大群皇亲国戚正在悄悄地议论着继承人问题。
谁来继承他呢?弟弟伊凡吗?他快16岁了,但神智混乱,为了辨认周围的事物,还得用一个手指艰难地拨开自己的眼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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