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能做的,便是使得国泰民安,让百姓在安稳中换一个天子吧。
从此,我再未立过任何一个人为丞相。
相父,已成为我心中的永恒。
我早已说过,他是一个朋友,是一个父亲,是一个老师。
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他。
也许有人不懂,也许有人以为我怨恨他大权独揽。
不,我不怨恨他,而他,也从来没有。大概,我们注定了便是往年相交的知己,或许我们政见不同,但,我们知道彼
此的心意。他不在乎权力,不在乎地位,正如我不在乎皇位一样。我们所看到的,只是天下苍生。
而今,他去了,只剩我一人而已。
许多许多的回忆,我只能在夜深人静时,独自感怀。
相父……真的走了。我常常会觉得恍惚,常常会觉得他仍然在我身边,常常会闻到那一缕墨香,若有若无的飘荡而来
。
有时,一种哀伤,会在黑暗中化为木叶的低泣,于暮夜降临时,唤醒一个人心底最深的依赖。
可,我必须走出相父去世的阴霾。
虽然,思念时如此浓烈。
我终于,用自己的肩膀挑起了蜀国的天。
我终于,懂得了相父的辛苦与酸涩。
内忧外患,真不是如此容易荡平的。
我,尽力了。甚至,我也可以说,我做的很好了。
我在位的那些年,蜀国一切安泰,歌舞升平。
我知晓危机在悄悄临近,但,我只装作不知道。
丞相会明白的——挣扎,只不过是垂死前,自己给自己划过的刀伤。
不如,就在迷糊中,静静的走入下一个片段。
年复一年,每当我抚琴的时候,相父的面容,总会出现在我眼前。
伸手,却又是倏忽不见。
偶尔,我会想起她——施茜。
尤其,是在那日,传国玉玺落入他人之手时。
我笑着,听四周一片悲歌。
我仿佛可以听到英灵们群起的骂声,可我,并不想辩解。
相父懂我,她懂我,便,够了吧。
我似乎可以听见她对我说:不必悲伤,这不过就是你该做的而已。
是,不过就是我该做的而已。
传国玉玺在递交给他人的时候,那一抹素白,忽而灼痛了我的眼。
相父的面庞,在微风中缓缓显现。
我看见,他在对我点头。恍惚间,那一袭白衫,飘然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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