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没事,我的身体我自己再清楚不过。娘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娘已经心满意足了。娘多怕,你不回来……”眼角泛泪,哽咽的再也说不下去。
“不会的,娘在这里,我一定会回来的。娘,我回来了……”即便再痛苦,该回来的还是要回来的。
“回来就好,娘放心了。”苟氏忍不住低声咳了两下,有着隐忍的痛苦。
诗画扶着她往床躺卧,言而明之将这几年的经历一笔带过。跟萧山的事,她并没有多提。
都过去了,不是么?
“诗画,一切都过去了。只要你回来就好,这三年,木头一起在找你。那天,萧府的车夫回来说,你们被水冲走了。木头派人沿河一直往下找,足足找了半年,直到大海出处。大家都说你可能……可是木头不信,他深信你还活着。这三年,他管理铺子,要照顾我,还要到处找你。虽然你们没有成亲,可他对外已宣称你是他的妻子。木头的竖持,真的让我看到了奇迹,如不是他一直在请名医照看我,一直安慰我。娘恐怕早已随你爹去了,再也不能再到你了。”
“……娘,木头的这份大恩,我永生难忘。”他已为人夫,人父,她该拿什么报答他?
苟氏见诗画失神的说了这句,不觉一阵诧异。木头如此情深一片,世间任何女子都会高兴,可为何诗画会这般失魂落魄呢?
“孩子,告诉娘,发生了什么事?”瘦弱的手抓住诗画的衣袖不放,紧张地发问。该不会是三年间,萧山对她做出了不轨之事,让她无颜面对木头?三年前萧山派人做的那件事,她知道了。
怨天还是怨命,造化弄人……萧山图谋不轨想害苟家。可这三年来,如没有他的照顾,恐怕诗画也回不来了。
为何萧敬造的孽,要牵连到下一代。这两个孩子,为何要承受这么多的苦?
苟氏五味杂陈,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拍拍诗画的肩,希望她能挺过来。
“娘,我们离开这里吧。木头的恩,这一生,我会想尽办法偿还的。”
苟氏一听这话当场懵了。
果然出事了。
她忙安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一回来就要走?娘虽然知道你做事一向都很有分寸,就算发生了天大的事,也该等木头回来,你们一起商量,总会有方法解决的。”诗画对木头的心思,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很明确的,可现在突然间就变了。
“木头恢复记忆了,他有夫人有孩子,有美满的家,我……”语气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苟氏愕然,不可置信的摇头,“你是不是看错了?木头这么多年一直在尽心尽力照顾我。这事他从未提及过,怎么可能一下就出来夫人跟孩子?”
“娘,这几年铺子的生意怎么样?”
“你走后,娘心里头一直都忐忑不安,生意的上事有木头在打理,我也没多过问。为了找你,他走遍大江南北,生意基本上都交给各个掌柜在打理了。这三年,听说分铺新开了好几家,只是他很少回来了,一出去就是二三个月才回来一次。但是他对你的心是没变的。他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你。诗画,你别多想的,木头一心一意对你,这么多年来都没变过,你还不明白?”苟氏好言劝慰着,希望她不要钻牛角尖。
“娘,我知道木头对我好。他说对我说过的每句话,都兑现了。三年时间,苟记豆坊,已经开遍了全天音。木头……”
诗画痛苦地闭上眼睛,别开脸道:“木头原名叫卫飒,是云龙山庄的庄主,他夫人是临州王的表妹宋玉溪,他有一位十二岁的儿子叫卫影,十一岁的女儿叫卫珍。他们一家其乐融融,幸福无比……”
苟氏失神了,手顺着诗画的肩无力滑下。
上天为何一直要亏待苟家?先是夺了她家几十口人命,接着是她的丈夫,现又将女儿的幸福毁灭。
“娘,我们走吧。这三年来,他不告诉你,肯定有苦衷。”她失踪了,娘受到的打击已够大了,他又何忍心说出自己已找到家人。他没有折穿她的骗局,已是大仁大义,她岂敢再有任何的奢望。
一己之私,她害得一个女人、两个孩子苦等九年,她哪还有脸面站在他面前……
在洞中三年,等一刻已是煎熬。更何况他的家人等了九年!
“诗画,你不要自责。”
“如果不是我……”
“如果不是你,木头早已冻死在雪地里,是你救了他。”苟氏看着一脸自责的诗画,更是难受。当年的骗局,只望她不在了,诗画也好有个寄托,可以快乐的活下去。可没想到,到头来,受伤的还是诗画。
“娘,我没脸见他。我真的没勇气站在他面前,我们走吧。他能将豆坊开遍天音,足以证明他对我还有情义,可他是有家室之人,我不能再自私的去破坏他的幸福。”
“可他苦等你三年,我们这样一走了之,你让他怎么办?他既可找你三年,就可以再找十年,这样难道不是折磨吗?诗画,木头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男人,再说男子有三妻四妾很正常。他要是真的放不下你,你就委屈点,做小的吧。你对木头的感情,又岂是一朝一夕间能放下的。你委屈一下,总好过两人一生痛苦吧。”无力改变,只能委曲求全。可这条路,也不好走啊。
“娘,我……”诗画双膝一软,跪在苟氏跟前哀求道:“我们走吧。”她没有办法跟另一个女人争宠,跟别人分享同一个男人,更不想看到木头为了她而难做。他既能为她将豆坊开遍天音,再相见,又岂会松手?她已欠了他这么多,再纠缠下去,痛苦的不止是两个人。只有她离开了,木头才不会为难,他有家室,有责任……
苟氏望着跪在地上的倔强孩子,泪如雨下,良久后点了点头,“好,我们走。”长痛不如短痛,只希望她能早点从这片沼泽里走出来。
简单的收拾了一些行头,诗画取来笔墨,写了一封辞呈,放在桌上。出了房门,脚下意识的来到昔日居住的房间,轻推房门走了进去。
房中的一景一物,未曾变动。多年无人居住,却是一尘不染,很是洁净。
“你的房间,每天都会有人打扫。木头在的时候,每天都是自己亲自动手整理。三年的时间,世间有多少男人可以做到?”私心也好,还是希望诗画能改变主意。木头装在她心里,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忘的掉的。
忘记,怕要花上一辈子的光阴。
纤纤玉手打开梳妆台上的首饰盒,盒中首饰虽说不分贵贱,却都是无价之宝。这些,都是他买给她的,无论在贫困还是富有之时,他对她未从改变过半分。
手,轻轻合上盖子。诗画转身,不带走任何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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