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放出风声,就说将军为救儿子,与王爷暗中达成协议,欲将手下兵马尽数交付给王爷,自此卸甲归田,永不入朝。”
“这样一来,文沉一党为了兵权不落入王爷之手,最好最快的法子就是安抚将军,把小将军送回来。若能再找个替罪羊反将一军也或可知。”
周锐一双眼睛锐利,存了半分疑惑地看他。
梁长宁提起兴趣,又问:“祸水东引又是怎么个引法?”
闵疏膝盖发红,仍旧跪在地上,说:“此案既然交由大理寺,自然大理寺要拿出个凶手来给皇上看,”他顿了顿,“使臣怎么死的,在哪里死的,死因是什么,谁说了算?”
张俭低声道:“王爷,大理寺插不上手,但刑部咱们却能做得了主。”
闵疏颔首,“屈打成招也好,威逼利诱也好,随便抓个碍事的文臣,只要拿得出罪状,这局就有七分赢面。”
梁长宁挥了挥手,张俭立刻退下去办事了。
梁长宁这才把目光看向闵疏,道:“做事挺阴毒。”
闵疏微微一笑:“不过是主子怎么做,咱们做奴才的就怎么学罢了。”
他这话像是在暗讽梁长宁对他的拷打审问,梁长宁不置可否,道:“我做事只要结果,不求形式。”
“奴才也是一样。”闵疏立马接上,“王爷野心不小,是个有所图谋的人。奴才从前是做什么的不要紧,要紧的是以后做什么。”
梁长宁懒洋洋地笑起来:“丞相府倒是教得好,你这番话,是王妃让你来说的?”
闵疏低声笑起来:“……王妃?王爷既然查不到我的出处,也知道我的嘴巴有多硬,今日我告诉王爷一句明白话,王妃还不配当我的主子。”他顿了顿,又道:“王爷要的不只是天下,还要一个得民心的天下,若能助王爷一臂之力,是闵疏的福分。”
他自称闵疏而不是奴才,是在表真心,然而这真心有几分真几分假,只是嘴上说说可不算。
梁长宁面无表情地审视着他,半晌才道:“本王最讨厌背主的奴才,你既然是王妃的陪嫁,想必和王妃也有不浅的情谊。”
闵疏垂着长长的眼睫,似乎早就知道他会问这个问题,“王爷是有血气的人,奴才也是。凡有血气,必有争心。情谊再深厚,也不如利益来得诱人。”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一双狭长魅人的眸子里是锐利的光,“良禽择木而栖,养狗也得喂骨头,跟着王爷,奴才才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哦?”梁长宁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摩挲着自己的指关节。那里本来应该有一枚玉扳指,但如今指关节处空空如也。
他语气淡淡道:“你要什么?”
闵疏跪得温顺,他的背脊低下去,轻薄的里衣下纤细漂亮的腰身若隐若现,他双手高高举过头顶,白皙滑嫩的掌心里躺着一枚玉扳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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