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我是四品文官,又几近册立贵妃,所以卫兵也没有为难我。往宁寿宫走的路上,我为喜儿那一干人担心。果然,刚刚走近院门,就听到里面的嚎哭声。
“给我打!狠狠打!这么多人看不住一个人,朕白养着你们啊!”皇上气急败坏的声音震得我耳朵发麻,再看他焦虑狂躁的样子,我想不仅仅是我的失踪惹他如此,那三喜班的刺客怕也是很大的打击。
当我出现,皇上愣了,看到我身着孝服,所有的情绪都压住了。看着几个正挨棍子的宫女太监,我跪下:“皇上,是荧儿擅自妄为,与下人无关,饶了他们吧。”
“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咬住嘴唇。
“你为谁带孝?”他有些惶恐。
我抬起脸看他,他的面孔因一种我不熟悉的表情而变得陌生。我想,对我他也是一样的感觉。我异常平静地说:“家父家母。”
这一场变故使皇上变得沉默寡言起来。父母的死,使阿恬的逃离不了了之,皇上也没有再追究他人,包括我。但是,他明白地宣布,7日后,我将受仪册封。那表情分明是在通告,而不是和我商量。7天,我明白我的时间只有7天。
若不是挂念姚姐姐,第二日我便会还魂今生。三喜班刺杀皇上的刺客失败后当场被杀,其余的人被关押在刑部,统统判了死罪、三日后处斩。出人意料的,皇上放弃实施大规模的报复,没有诛连九族——这已是开恩。可是对班主姚紫芯,难道不能网开一面吗?我们都清楚,她不可能参与这种事。
他没有说更多,只说带我一起去探望姚紫芯——这算是死别吗?
遥想当初欢聚,花间“玉泉”酒,对影成三人。谁能想到,当我们再次见面,竟然是在大清的死牢里。此时君君臣臣,上上下下,已是渭泾分明。
狱卒引路,一支火把,似乎将我们带到了另一个世界。在牢笼后全副镣铐的姚紫芯,一身素衣,乌发垂落,素净的面孔上没有恐惧,倒是云淡风轻,更显清丽。在这样的情形下,姚姐姐的从容淡定令我敬佩,我也知道皇上下旨不许对她动刑,可是他为什么不能保全她的性命呢。
“请恕罪民姚紫芯不能跪迎圣驾了。”姚姐姐微微一笑,甚至有那么一丝顽皮。
皇上似乎被那笑容蛰了一下,却转过脸对我说:“还是你们姐妹说说话吧。”
我茫然地看着他:“皇上,我能说什么?送别吗?姚姐姐何罪之有?”
“荧儿妹妹!”姚姐姐突然提高声音:“到这边来陪陪姐姐,别说那些没用的。”
我知道,到现在,她还是挂念他体恤他,帮他解围,那份爱意一点都没有减少,可是,当初她为什么不肯留在他身边呢?
这是一份我不能明白的感情。
“荧儿妹妹”,姚紫芯伸出手,轻轻扶着我的下巴,端详我的脸,我看到镣铐还是将她白皙的手腕磨出了血痕。这一对兰花玉指,此时苍白而无奈。“瘦了许多,怎么,你不开心么?”她微微皱了皱眉头。
我摇摇头。“姐姐,你不该待在这里的。”
姚紫芯豁然一笑:“生老病死,谁逃脱得掉。这里很好,托皇上的福,三喜班就我没有受苦了。”她越是这样,越让人心酸。看我沉郁,她又劝我:“大清有大清的例法,皇上有皇上的难处,有什么想不开的,妹妹还是太执着了。”
我看着她,一个人不经历什么事情,怎能如此通透。我不知道,从小便随父亲出入深宫,耳闻目睹宫廷权势争斗的她,早已对杀戮见多不怪。这些年她只远远望着自己爱的人,宁愿相思落寞,也不踏入宫闱半步。只是,姚姐姐没有想到,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即使只徘徊在皇权边缘,也总有躲不过的暗流。
“紫芯,你还有什么后事交代?”皇上靠近了问。他的眼睛里有痛,但他把它藏得很深。就像他对这个女人的爱。
姚姐姐静静地看着他。我知道她并没有去想他提出的问题。她只是在看他,很少有机会这样近地看着他了。以后也没有机会了罢。16岁第一次看见便喜欢了的这张脸,如今也有了风霜,他一定担了许多的磨难和无奈。他曾经说过,只要知道她活得开心,便安心了。以后呢,她先去了,他的心便要空了那一处了。她的心疼起来。
“紫芯。”皇上唤她。
她终于回过神来。略想一下,说:“皇上赐我一杯毒酒,让我干干净净地走吧。”
皇上的眼圈红了,低声说:“朕答应你。”
没有更多的语言,只有深深的默契,这正是这份感情最为特殊与动人之处。我似乎明白了,他们一个不需要求生,一个也不施舍赦免,这似乎是一种相知的默契。
送别是在姚紫芯婉转动听的吟唱中结束的。自始至终她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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