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就是人皮,“嘎布拉”在梵语中就是“骷髅”的译音,是大悲和空性的象征,也是驱鬼仪式中重要的法器。
我不动声色地听着。看到皇上从好奇,到渐渐低头不语,宫女太监也都一片惊骇。怪不得第一次见到桑吉达喇嘛,就觉得异样,想必他的手珠也是人骨制成。
其实我也明白,这些人骨法器纵然可怕,但对于密宗修行来说,象征着生命无常,是修行加持的重要器物。藏密祖师莲花生大师,就是在鬼气森森的坟地里修炼,最终成就神通的。即使是夏氏卜术,与鬼斗法争命,又怎能真正避免凶险与血腥。不同的宗教文化下,有着不同的生命价值,本无可厚非,只要是本着驱邪救难,珍重生命的意愿就好。虽这么想,但我还是希望元宸不要和他师父一样。偷眼朝元宸望去,他正持掌而立,烛光在他周身笼罩了一层祥和的光晕,他的手掌修长洁净,玉雕一般。
“皇帝!别罗嗦这么多了,赶紧打鬼吧,看看都什么时辰了!”皇太后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扯着沙哑的嗓子说。
“皇太后!还要打鬼么?”我试探地问。
皇太后对我的话感到吃惊,她气得半晌都没吭气,最后狠狠瞪了我一眼:
“你是回来了,那我这慈宁宫呢?等哪天那鬼把我也掳了去吗?哼!”
我低下头,不敢再说什么,只委屈地看了看皇上,欲说还休。
皇上并没有注意我的眼神,忙安抚着“皇额娘”,然后催桑吉达喇嘛快点作法。
桑吉达喇嘛拿起人骨号角,示意一个喇嘛弟子吹奏,那恐怖尖利的声音立刻传遍了大殿每一个角落。很多宫女太监都承受不了,捂住了耳朵。
元宸神情严峻,闭目凝神,口中默念奇怪的经文。
另一个喇嘛则拍打起人皮鼓,那鼓点就象用小捶一下下敲打着心脏。
这时我看到莲生显现在房梁上,他的身体就象一张被揉搓的纸片,柔软无骨,迅速抖动,似乎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附到这边来。他看见我了,张张嘴却没有出声,对我伸出一对空空荡荡的袖子,表情痛苦而无助。
“莲生!”我心急如焚。
突然,我看到桑吉达喇嘛转过身,面对着莲生的方向,露出一丝阴冷的笑,他从宽大的袈裟里,拿出了一件金光灿灿的法器——正是我和奶奶对付灵童鬼的那宗“金刚橛”!
金刚橛?!他要下杀手!
我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怎么办?千钧一发之际,皇太后突然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皇帝,明儿别再告诉我鬼还没抓住!我先回寝宫了。”不知道是因为那人骨法器发出的声音太刺耳,还是因为困意袭来无法忍受,皇太后示意法事继续,然后带着宫女先走了。
眼见皇太后的背影刚刚消失,我扑通一声跪在皇上面前:“皇上!您还记得答应过我的事情么?”
密宗的法力在撕扯着莲生的身体……皇上一头雾水地看着面前的我。
“皇上!”我跪得更近了些:“您说过,大清卜筮官的官位给荧儿留着!”
皇上盯着我看了片刻,突然大笑起来,笑声让那刺耳的号声鼓声嘎然而止。所有的人都不明就里地看着我们。
“夏荧儿,朕一直以为你清新脱俗,想不到你也是喜功好大之人,好,朕说过的话是算数的,可你现在要官做意欲何为?”
我并不理会皇上的奚落,直视着他的眼睛,大声地说:
“不在其位,不谋其职,既然夏荧儿做了大清国的卜筮官,这个案子自然由夏荧儿来办!”
“可是达喇嘛……”
“皇上,据我所知,中正殿是宫中专门进行藏传佛教艺术创作的地方,桑吉师父的官职是达喇嘛,掌管着念经处和画佛处的日常事务,因精通密宗法术,才来替夏荧儿驱鬼,现在荧儿已受命于皇上,怎好再烦劳达喇嘛?”我丝毫不给皇上反驳的机会。
皇上喝了一口茶,匝吧匝吧嘴,然后转向桑吉达喇嘛:
“达喇嘛,恩,这个,朕确实册封过她这个官职,你看……”
达喇嘛会意,尽管懊恼,也没有办法。他把金刚橛放回衣袖,语气倒还平稳:
“皇上英明!中原卜术,源远流长,就让夏卜官历练一下吧,我等也好讨教一二!”
皇上很高兴,感激地点点头,然后满怀期待地望向我。
“皇上”我低下头,脚尖蹭着地,小声地:“人家,人家是白天捉鬼,而且不能旁人看。”
皇上听了好不懊恼,脸一阵红一阵白,甩袖而去。
桑吉达喇嘛一行人暗暗摇摇头,也准备打道回府,除了达喇嘛意味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元宸自始至终都微微低头,似乎这一番周折与他没有任何关系。我心情落寞地目送他远去,心头一阵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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