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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第1页)

之前,亦非古本。又其《凡例》曰:“考《汉艺文志》,是书原阙《冬官》,汉儒补以《考工记》,未免割裂圣经,不必妄为补缀。”而六卷仍列《考工记》,乃自违其说。其注释多剽窈朱申《句解》,体例尤为猥杂。殆庸劣坊贾托名,未必真出仁锡也。

△《周礼注疏合解》·十八卷(两淮马裕家藏本)

明张采撰。采字受先,太仓人。崇祯戊辰进士,官临川县知县,福王时为礼部员外郎。《明史·文苑传》附见《张溥传》中。采与溥为复社领袖,在当日声望动天下,然此书疏浅特甚,岂亦托名耶?

△《读周礼略记》·六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朱朝瑛撰。朝瑛有《读易略记》,已著录。是书不全录《经》文,但每段标其起止,云自某句至某句。其注於汉唐旧说颇不留意。如《稻人》下驳郑氏每井九夫,旁加一夫,以治沟洫。不知旁加一夫即所谓闲民者也。大概朝瑛涉猎九经,而三《礼》则用功较浅云。

△《古周礼释评》·六卷(河南巡抚采进本)

明孙攀撰。攀字士龙,宣城人。是书因朱申《周礼句解》稍为订补,别以音释、评语标注上方,如村塾读本之式,均无足采。惟当明之季,异学争鸣,能不删削《经》文,亦不窜乱次序,兢兢守郑、贾之本,犹此胜於彼焉。

△《考工记纂注》·二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程明哲撰。明哲字如晦,歙县人。是书主於评点字句,於《经》义无所发明。名为《纂注》,实仅剿袭林希逸《考工记图解》之文。其误亦皆沿林本,惟《经》中“軓”字皆改为“轨”,独与林本不同。考《诗·匏叶篇疏》曰:“《说文》云:轨,车辙也。軓,车轼前也。”轨声九,軓声凡。《辀人》之“軓前十尺而策半之”,郑司农云:“軓谓轼前也。《大驭》‘王祭两轵,祭軓,乃饮’古书軓为范。”杜子春云:“軓当为范。”《小戎传》曰:“阴,掩軓也。”《笺》曰:“掩軓在轼前,垂辀上。”然则诸言轼前,皆谓軓也。《中庸》云:“车同轨。”《匠人》云:“经涂九轨。”《注》云:“轨谓辙广也。”是二字辨别显然,林希逸《图解》尚不误。今明哲于希逸之误皆袭之,其不误者转改之,亦可谓不善改矣。

△《周礼说略》·六卷(浙江吴玉墀家藏本)

不著撰人名氏。於《周礼》之中偶有所见,即摘其一节一语而疏之。以非解全《经》,故云《说略》。书中多引郝敬之说,则在敬以后矣。大抵议论多而考证少。如谓官属三百六十以象天,今检其数,乃赢其一,如《易》之大衍虚其一也。可谓穿凿无理。又如《牧师》“孟春焚牧,仲春通淫”,与《月令》季春游牧不合。盖鸟兽孳尾,多乘春气,《经》特略举其大凡。仲春、季春相去无几,不必过泥。而此书谓《月令》为秦时书,秦地寒凉,万物后动,故后《周礼》一月。不知秦地即周地,无中外南北之分也。是足见其随文生义,不能深考事实矣。

△《周礼文物大全》(无卷数,浙江巡抚采进本)

不著撰人名氏。亦无序、跋。其版为蓝朱二色,首列六官之所属,次为制度器物诸图,终以诸儒传授图。大抵转相剿袭、摹写失真。如王宫制图,外朝为致民三询之地,雉门为人民观法之区,则外朝应在雉门之外,而此图列於库门之外。

他若裘冕无旒,六贽未备,坛壝市肆,亦弗详载。盖乡塾兔园册也。考宋乾道中,昌州杨甲作《六经图》,其《周礼》图曰《文物大全》,与此书之名相合。又国朝庐江卢云英,因其父所刻信州石本《五经图》重为编辑,其《周礼》图亦曰《文物大全》。然杨氏图凡四十有三,卢氏图凡五十有一,均与此本不符。疑坊肆书贾於卢氏《五经图》中摘其《周礼》诸图,而稍稍窜乱之,别为一书以售其欺耳。

△《周礼订释古本》(无卷数,江苏巡抚采进本)

国朝王芝藻撰。芝藻有《大易疏义》,已著录。是书前有康熙丁丑《自序》。

大抵宗俞庭椿之说而小变之,谓《冬官》未亡而不必补;《考工记》之文奇变而轨乎法,非周公莫能为之;虚其官而详具其法,官省则繁费减,法详则凡事有。

作五官可以兼摄,《冬官》可无设也。其说甚巧。然郑封於宣王时,秦封於孝王时,周公安得称郑之刀?又得称秦无庐?是开卷即无以自解,更奚论其他也?其解“九赋”云:“邦中四郊即乡遂地。”是并百里为郊、六乡在远郊、六遂在甸之异,亦未详考。惟《遂人》沟洫说云:“《遂人》所谓十夫者,十井之夫也。

其云十夫有沟,则是十井之遂同归於沟也,故《匠人》谓之井间。既谓之间,则非一井可知。”较旧注差为明晰耳。

△《高注周礼》·二十二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国朝高愈撰。愈字紫超,无锡人。顺治中岁贡生。《江南通志》载愈著《周官集解》十六卷,当即是书。其分卷各异,殆传写者不同也。书中采前人之说多本诸王昭禹《订义》,亦间有发明。其中有最驳者数条,如《大司徒》:“诸公之地封疆方五百里,其食者半。诸侯之地封疆方四百里,其食者三之一。诸伯之地封疆方三百里,其食者三之一。诸子之地封疆方二百里,其食者四之一。诸男之地封疆方百里,其食者四之一。”郑康成《注》谓其食者半、参之一、四之一者,乃天子食此诸侯之贡也,不用先郑之说。愈谓诸侯自食其半、三之一、四之一,而以其馀贡天子。其说颇诋康成。今考《春秋》昭公十三年《传》曰:“昔天子班贡,轻重以列。列尊贡重,周之制也。”杜注:“公侯地广,故取贡者多。”

如愈所说,公地五百里乃自食其半,以其半贡天子。侯伯地四百里、三百里,仅自食其三之一,乃以其二贡天子。子男地二百里、一百里,仅自食其四之一,乃以其三贡天子。则尊反贡轻,而卑反贡重矣。昭公十三年《传》又曰:“卑而贡重者甸服也。”杜注:“甸服谓天子畿内共职贡,即公卿大夫之采地。”郑玄《小司徒注》:“采地,食者皆四之一。公凡四都,一都之田税入於王。卿凡四县,一县之田税入於王。大夫凡四甸,一甸之田税入於王。”是食采者卑与尊同,故云卑而贡重。是周制甸服贡重,尚不过四分之一,岂邦国所贡乃至於三之二、四之三乎?《司勋》文曰:“凡颁赏地,三之一食。”《注》云:“赏地之税三分,王食其一。”与《大司徒》所云其食者半、其食者三之一、四之一,均为王之所食,与《大司徒》文例义略同。愈乃不一置解,而独於此别生异说,似未贯洽全经也。又《小司徒》曰:“乃经土地而井牧其田野。九夫为井,四井为邑,四邑为丘,四丘为甸,四甸为县,四县为都。”郑玄《注》曰:“此谓造都鄙也。”

愈乃曰:“四县为都,计田止一千二十四井,以《稍人》丘乘法推之,止得兵车六十四乘,视百乘之家犹逊焉。而《传》称先王之制,大都三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此八千一百九十二家,不能当天子六乡、六遂十五之一。是犹不足称小都,而况大都乎?”今考《春秋》隐公元年《传》:“先王之制,大都不过三国之一。”杜《注》谓都城当国三分之一,非谓田邑车乘当国三分之一也,愈不得引以为难。且四县为都,本小都也,积四小都乃为大都。今愈以四县之都为大都,於郑《注》尚未详考。又《春秋》襄公二十七年《传》曰:“惟卿备百邑。”

杜《注》云:“此一乘之邑。”孔《疏》云:“百乘为采邑之极。”《坊记疏》谓公之孤、侯伯之卿与天子之三公同,俱方百里。是惟大都方百里者乃得有百乘,而天子之卿止得小都五十里,安得同於侯伯之卿?又宁以不及百乘为嫌耶?至四县为都,凡一千二十四井,以《司马》“甸出一乘”之法求之,所出本不及十六乘,而愈乃谓得兵车六十四乘,尤舛误矣。《稍人》:“掌丘乘之政令。”郑读“乘”为“甸”,谓掌丘及甸之政令也。愈谓“乘”字不当改读,遂谓一丘出一乘。考《春秋·成公元年》“三月,作丘甲。”杜《注》:“长毂一乘,甸所赋。

今鲁使丘出之,讥重敛,故书。”若《稍人》已令丘出一乘,则兴周之制也,《春秋》又何得书以示讥耶?又《韩诗》“维禹陈攵之”,《毛诗》“陈攵”作“甸”。陈攵训曰乘,甸亦训曰乘。古陈、乘、甸三字音同,故读乘为甸。愈不知古音,故有此疑,是亦妄难郑氏也。他如谓郊社相对,社即祭地,更无北郊;九夫为井即十夫有沟,都鄙乡遂不异制:则均袭旧文,无庸更辨者矣。

△《周礼惜阴录》·六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国朝徐世沐撰。世沐有《周易惜阴录》,已著录。是编於典制罕所考证,惟推求於文句之间,好以臆断。如“王斋日三举”,所以增一举者,谓助气以行礼。

而世沐谓三字误,当作不。则致斋岂茹素之谓乎?《乐师》职“帗舞”,帗之为羽,无可疑者。而世沐独取先郑祓除之义,亦为未合。《考工记》“画缋之事,青与白相次,赤与黑相次”,自是配色之法。而世沐以为仁义相资,礼智相合,健顺相成,亦过於穿凿也。

△《周官辨非》·一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万斯大撰。斯大有《仪礼商》,已著录。是编力攻《周礼》之伪,历引诸经之相牴牾者以相诘难。大旨病其官冗而赋重。案古经滋后人之疑者,惟古文《尚书》与《周礼》。然古文《尚书》突出於汉魏以后,其传授无徵,而牴牾有证。吴棫所疑,虽朱子亦以为然。阎若璩之所辨,毛奇龄百计不能胜,盖有由也。《周官》初出,林孝存虽相排击,然先后二郑,咸证其非伪。通儒授受,必有所徵。虽其书辗转流传,不免有所附益,容有可疑,然亦揣摩事理,想像其词,迄不能如《尚书》一经,能指某篇为今文,某篇为古文也。斯大徒见刘歆、王安石用之而败,又见前代官吏之滥,赋敛之苛,在在足以病民,遂意三代必无是事。

竟条举《周礼》而诋斥之,其意未始不善。而惩羹吹齑,至於非毁古经,其事则终不可训也。魏禧疾明末诸臣屈身闯贼,遂疑《论语》论管仲、召忽一章为不出於孔子,其亦此类欤?

△《周礼问》·二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毛奇龄撰。奇龄有《仲氏易》,已著录。是书皆设为或问,辨《周礼》出战国之末,不出刘歆。凡十七目:一论《周礼》非汉人伪作,凡四条。一论六官三官二官,凡二条。一论古无三司名。一论冢宰。一论《周礼》与《尚书》、《大戴礼》表里。一论周六卿、唐虞六卿。一论司徒、司空。一论天地四时之名所始。一论宰夫。一论官名、官职同异。一论人数多寡。一论禄数不及人数。一论分土三等同异。一论九州闲田。一论《周官》非秦制。一论罗氏攻《周礼》之缪。一论与他经同文。而其书与目不甚相应,盖亦其门人所误题也。其持论是非相半。如《小宰》纪六官之属各六十,贾《疏》谓指宫正至夏采诸职。奇龄谓《经》文“其属六十”乃据六卿本职之下所属大夫士也。六卿各有长官,如后世所称堂上官。除一卿二中大夫外,所属有下大夫四人,中士十六人,下士三十二人,合得六十人,略无阙溢。今考《春官》除宗伯卿一人、小宗伯中大夫二人,拟一堂上官,不入六十之数,则《肆师》下大夫四人,即为属官,如后世所称曹郎矣。乃《肆师》之职曰:“凡国之大事,治其礼仪,以佐宗伯。”贾《疏》曰:“肆师与小宗伯同为中下大夫,命数如一,故二人同佐宗伯。”据此则肆师明为宗伯副贰之官,即经文亦明云肆师掌礼治事如宗伯之仪。今奇龄必屈肆师为属吏,同于后世之曹郎,其说似弗能通。奇龄又以《周礼》公五百里、侯四百里、伯三百里、子二百里、男一百里不合于《王制》、《孟子》,遂据《周礼》谓封国有大功者必需益地,即不能以百里、七十里、五十里限之。特约为之制,公不过五百里,侯不过四百里,伯与子男以是为差。其说似巧。但《明堂位》“封周公于曲阜七百里”,则奇龄所谓公不过五百里者则已过之矣。加封之制,不应己创之而己又隳之也。故《司勋》文曰:“凡赏无常,经重视功”。明乎加封亦不得立常数矣。奇龄立论,大率类此。其他不无翼经之说,然以为战国人作,则仍用何休六国阴谋之说,与指为刘歆所作者亦相去无几。阳虽翼之,阴实攻之矣。与其以《仪礼》为战国之书,同一好为异论,不足据也。

△《周礼节训》·六卷(编修励守谦家藏本)

国朝黄叔琳撰。叔琳有《研北易钞》,已著录。是编名曰《节训》,盖节录而训释之也。《经》文既非完本,所辑注文又皆不著名氏。观其《自序》,盖家塾私课之本,故其《凡例》亦曰“聊备兔园之一册”云。

△《周官析疑》·三十六卷、《考工记析义》·四卷(安徽巡抚采进本)

国朝方苞撰。苞有《周官集注》,已著录。是书以《周官》为一编,《考工记》为一编,各分篇第,世亦两本别行。然前有顾琮《序》,称合《考工》为四十卷。则本非两书,特不欲以河间献王所补与《经》相淆,故各为卷目耳。其书体会《经》文,颇得大义。然於说有难通者,辄指为后人所窜,因力诋康成之《注》。若《太宰》:“以九赋敛财贿。”郑《注》:“赋,口率出泉也。今之算泉,民或谓之赋。”苞谓九赋即九职邦、郊、甸、稍、县、都之田赋,则农所贡公田之九穀与圃牧嫔妇之贡也。关市之赋,即商贾百工之贡也。山泽之赋,即虞衡之贡也。园圃薮牧,即邦、郊、甸、稍、县、都之地。农工、商贾、嫔妇、臣妾、闲民,即邦、郊、甸、稍、县、都之人。今考《载师》,首言园廛,次近郊,次远郊,次甸、稍、县、疆,明别园廛於甸、稍、县、疆之外,则九职之园圃,不得合於九赋之邦、郊、甸、稍、县、都可知。苞以九职之圃牧、嫔妇、臣妾、闲民统於九赋之邦、郊、甸、稍、县、都,而九赋之关市、山泽岂独出於邦、郊、甸、稍、县、都之外,《经》文又何以别举之乎?苞不过因九职内百工商贾可以当九赋之关市,虞衡可以当九赋之山泽,而园圃、薮牧、嫔妇、臣妾、闲民於九赋更无所归,遂强入於邦、郊、甸、稍、县都之中,庶乎九职、九赋得混为一,即以斥郑《注》口率出泉之非,而不知郑《注》此文,实据本文“财贿”二字起义。《外府》曰:“掌邦布之入出。”其下曰:“凡祭祀、宾客、丧纪、会同、军旅,共其财用之币赍、锡予之财用。”《注》曰:“布,泉也。”《泉府》曰:“凡国事之财用取具焉。”此皆以泉为财。《荀子》曰:“厚刀布之敛以夺之财,重田野之税以夺之食。”则以刀布为财,与田税为食对举。《经》於九府既云敛财贿,则知九赋内兼有泉矣。九赋所以供九式,故九赋曰财贿,而九式曰财用。凡祭祀、宾客、丧荒、羞服、工事、币帛、刍秣、匪颁、好用,资於穀者少,资於泉者多。而泉之所入,止有市征之絘布、总布、质布、罚布、廛布,不过当关市之一赋,此外则惟有宅不毛者之里布,均未足以充九式之用。若不资泉於邦、郊、甸、稍、县、都等,则职岁所云官府都鄙之出财用,恐终年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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