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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军屡战屡败,无一胜绩,真是军人的大耻。
吴总兵面对如狼似虎的强敌,心里默默地对即将临盆的儿子说:
“孩子,你如能成为国家栋梁,就助老爹打赢这场战,为明军面上增点光。”
吴总兵这样一想,心中似乎找到了某种强大的信念,他立马大旗下,面色铁青,冷静地面对着强敌。
八旗兵在大汗面前,欢欣鼓舞,没命一般向前冲,喊杀声,兵器撞击声,箭矢鸣镝声混成一片,刀光剑影,血色迷漫。
两支人马直杀得天愁地惨,日色无光。
吴总兵看到这样混战下去,很难击败皇太极的进攻,当机立断对手下命令道:
“开炮!”
火器营的军兵立刻推出两门红衣大炮,装好火药,点燃引线,对准敌军。
随着一阵清脆的锣声,明军忽然撤回,没等激战正酣的敌军明白是怎么回事。“轰”、“轰”几声震耳欲聋的炮声,炮弹在后金阵营落地开花,霎时火光一片。
皇太极的坐骑受了惊吓,掉头向西南方向奔去,敌军中弹者累累,这时又见大汗仓惶奔逃,军队顿时乱了阵脚。
吴襄挥动令旗,明军信心百倍,一阵掩杀,敌军败退,扔下一地尸体。
吴总兵望着仓惶逃命的敌人,他没想到气势汹汹杀来的敌军,就这样轻而易举被他战败了,这是他无数次大小战以来从没有过的事情。
硝烟渐渐散去,狼籍的尸体稀稀落落散布在平川旷野之间,失去主人的战马在清冷萧杀的战场上徘徊悲鸣。
吴总兵看着这一切,他想:“我吴门又将添一才了。”想到这儿,挥鞭催马,往家里赶,他要一睹儿子的风采。
明万历四十年,公元1612年。
辽东中后卫所驻地。
靠近驻地后部,有一座较为宽大的住宅。房子是青砖瓦房,门窗也很明净。院中有几棵果树和一棵丁香树。
丁香花已经开过,只剩下一蓬蓬暗绿色的树叶。几棵果树枝繁叶茂,上面长了不少果子,窗下一棵柳树,看上去似乎要枯死了,但是在它的枝芽上竟意外地长出两条长长的嫩条,一直垂向地面。
此时,正房房门紧闭,三个丫环面容焦急而且紧张,侍候在门外,六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房门。
突然,房里传来一女子凄厉的大叫,喊声尖锐,刺人耳鼓,显然充满了不可名状的痛苦。紧接着,又传来几声惨叫,声声凄厉,苦不可言。
三个小丫环吓了一跳,她们面面相觑。
“啊——”,房间里的女人更痛苦地喊了几声,声声惨绝,痛彻心肺,即便钝刀割肉,剥皮抽筋,也不过如此。听来令人毛骨悚然,耳不忍闻!
门外的三个小丫环手心里面全是汗水,额头也直冒冷汗,那副表情,那份紧张,似乎都在努力替那女人分担痛苦!
忽然,东面传来一阵马蹄声。最小的女孩眼快,惊喜地喊道:“老爷来啦!”
另外二人向东望去,只见尘土飞扬,一骑白马飞驰而来,马上一人,三十多岁,银袍皂靴,脸如金纸,目光炯炯,透着焦急,颏下一绺短髯。他正是这座房子的主人——总兵吴襄!吴襄到了近处,翻身下马,一扬手,马缰扔给身边的小校,自己脚下生风,向这边赶来!
还未走近房子,便听见房内凄苦的叫声,他脸上一寒,浓眉缩了一个疙瘩。
三个小丫环见老爷回来了,似乎有了主心骨,都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见吴襄走近,身形一矮,问了声安。
吴襄嗯了一声,也不问什么,听着叫声,眼睛直盯着房门,双手紧握,渐渐地,额头上也沁出细密的汗珠来!
门外的四人正紧张间,突然,那女人的叫声低缓了下来,只听到一位声音浑浊的妇人在喊:“夫人,再加把劲啊!出来啦出来啦!——我的老天爷呀!”
房内一惊一乍,不知怎么个场面,门外四人却汗流满面,四颗心,也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一瞬间,只听那妇人又惊又喜地叫了一声:“天啦!”那女人也伴着一声尖叫,紧接着,房里传出一声婴儿的宏亮的啼哭!
房里一片欢腾,房外四人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只听房内那婴儿越哭越有劲,哭声响亮浑厚,渐渐地,变得像一个七八岁的小少年在哭叫,哪里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啊!
吴襄听着孩子的哭声,心中踏实了一些。妻子今天分娩,他却有要事缠身,须到军营中议事,难以脱身,只好请来王妈和李妈两个“久经沙场”的接生婆。这一整天,他在军营办事,心中却总牵挂着妻子,刚一完事,便奋马扬鞭赶了回来!
过了一会儿,房门开了。两个丫环走了出来,看见吴襄,忙躬身行礼。丫环小菊喜滋滋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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