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蛇在?她扑出的水花里沉沉浮浮,趴成?一条线,像摇篮里的婴儿,随着?摆动的摇篮晃来?晃去?,它就随着?水花晃来?晃去?。
身体一鼓一鼓,安逸地睡着?。
许清月真是羡慕极了它,竟能睡着?在?水里游。
她手撑着?水边的台阶,奋力地爬上去?,头顶是一个洞,距离洞面足有十米高。
岩石壁虽有凸起的石块,却不是她这种没有体力的人能攀爬上去?的。
身后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又黑又暗。她怕甬道里有东西,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侧身贴着?墙壁,一半视线落在?甬道里,随时关注情况。
她息了好久,身上的湿衣服湿湿冷冷地挂在?身上,难受至极。
小蛇睡得?很香,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她想了想,终究是把衣服裤子脱了,搭在?岩石上晾着?,抖出背包里的东西。
只吃掉一半的饼干被泡得?稀烂,不能再吃了。她数了数,还剩下一包压缩饼干,一袋牛肉干,一袋玉米饼,和小蛇的奶糖。
她看?着?奶糖,舔了舔嘴,忍着?馋意,将奶糖从口袋里倒出来?,抖干净里面的水,再装进去?。庆幸奶糖有单独的包装,否则全?没了。
所?有东西摊开晾晒。
她蹲在?台阶上,体内深处的疲倦一波接一波地涌来?,让她想摊下去?睡觉。
不能睡,她得?看?着?小蛇,免得?它又跑,也要?注意甬道里的动静。
她睁着?眼,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为?了不让自己睡去?,脑海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很多事情。
想着?小森蚺现在?到哪里了,有没有到樟树山,有没有把纸条交给周洁婕,曾海蝶是否还活着?……
曾海蝶的名字从脑海里闪过,许清月便想起那晚,曾海蝶突然扑过来?抱住她,一面不断说对不起,一面将她往石壁旁边抱,让她从地面坐起来?。
曾海蝶说了许久的“对不起”,许清月知道她在?对不起曾经在?房子里的针对,也在?对不起那时把她掀倒。许清月和她说“没关系”,她听不进去?。于是许清月说:“原谅你可?以,聊聊吧。”
当时,曾海蝶陡然熄了声。
许清月坐在?她对面,静静等她。
她相信曾海蝶一定知道什?么,端看?说不说。
曾海蝶能拖着?受伤出血的身体在?满是蛇的森林里活一个多月,不仅仅只是Snake愿意看?她像蛇那样爬行。变成?蛇一样的人得?有一个前提:活着?。
曾海蝶拿什?么活?
哪怕是赌债家庭出生的人,曾海蝶仍是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子,从行为?习惯看?得?出来?养得?不差。
一个城市生活过得?不错的读大学的十九岁的女孩子,要?如何在?深山老林里活那么久?
许清月想过好些遍,没有想明白。
橙红的火光下,曾海蝶的神情恍惚,她沉默许久,手掌撑地挪到许清月身旁,和许清月一同背靠岩壁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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