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议谈不上,我记得当年夏侯妙姿一共收了两名关门弟子,白梓婳是你的师姐还是师妹?”
“她比我先入门。逢人问起,却只说是我师妹。”
木槿一直觉得锥冰问的每一个问题都很奇怪,她与白梓婳拜入夏侯妙姿门下,这已不是秘密,却鲜少有人关注她俩的排名先后。夏侯门下也从来不以师傅师姐师妹这样的称呼唤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白梓婳便只说自己是师妹,木槿不以为意,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你知道不知道,顾家当年奉了顾建开之命,必须强行求娶夏侯妙姿的第二位传人?我身在星际,对当年的传闻了解也不太清晰,只知道顾家有一个叫做顾铠行的与白梓婳做了夫妻,顾建开当年在星际,因着此事很是拿捏了我一段时间。”
棋盘上棋局徐徐展开,锥冰看着木槿,细细诉说着,他的话语分寸掌握得很是巧妙,音色也清淡润磁得让人听着极舒服,木槿却执着黑子,看着棋盘明显愣住了,她以为她今天来能搞清楚沈顾两家的阴谋,却不料这阴谋越扯越大,竟将多年往事也牵扯了进去,这当中居然还涉及了白梓婳?!
这不禁让木槿突然想起多年前的一桩旧事,一日,姑姑发了很大的脾气,不知为何倾尽内力扇了白梓婳一耳光,直将她打出了房门,重重落在石板铺砌的院子里,那时木槿正从院子外进来,见着这一幕突然愣住了,想要去扶,却教姑姑止住,青天白日下,姑姑指着口鼻都在流血的白梓婳骂道:
“我已给了你最好的,传你毕生精魄,却仍教你这狼子惦记住了槿儿的东西,你给我滚!”
那是木槿有生以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姑姑发怒,她不知姑姑与白梓婳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那鲜红的血,顺着白梓婳的口鼻落在那身白色的旗袍上,一朵一朵就像冬雪中盛开的红梅般,白梓婳也硬气,勉力起身,看着盛怒中的姑姑倔强一笑,摇摇晃晃的身子眼看着就要跌倒,却依旧挺声道:
“事已至此,当真没道理什么都便宜都教槿儿占了,姑姑,您说对吗?”
尔后,白梓婳一走了之,木槿想问发生了何事,但姑姑却转身闭门谢绝任何探视,第二日却又将木槿唤来,将毕生的内力都传给了她,待得白梓婳再回来,对木槿是满身的怒气,只觉得若不是木槿的存在,姑姑便不会自寻死路了。
其实无论从任何方面来说,白梓婳比木槿先入门,姑姑都更疼白梓婳一些,有时候木槿觉得,她与白梓婳之间,她更像是姑姑的任务,某种不得不完成的强制任务,虽然这当中也有真情真意,也有深厚的养育与反哺之恩,但在姑姑面前,那层亲昵,终究比不过白梓婳。
姑姑说她累了,这种疲惫来自永远也追逐不到的爱情,所以已经没有精力去管白梓婳如何,也没有精力去管木槿如何,但今日白梓婳拿了莫大的好处,出于补偿,便传木槿毕生的内力,只教木槿记住,门派手足之情,永远都不能忘,哪日白梓婳若求到了她的面前,必不能袖手旁观。
可是姑姑又岂会知道,白梓婳会在她死后,生生的摆了木槿一道,不光阻了木槿的青云路,还玩了一手失踪,与顾铠行在南大区生了个儿子?并在此子十六岁时,病死在南大区?白梓婳本人永远也没有可能求到木槿面前了。
“顾铠行与白梓婳做夫妻,如何能拿捏住你?”
最终,从遥远的回忆中回过神来,木槿轻轻叩响黄玉棋盘,落下一子,从而收复大片河山,吞下锥冰数余白子,并敏感的抓住了锥冰话里的关键点,她要他一句话的解答,锥冰却又是摇头,道:
“华夏军界一滩烂泥,我问你,若白梓婳的那个儿子,现在能拿捏住我,沈顾两家会如何待他?”
如何嘛?斛律锥冰连白铠的存在都知道?木槿略惊诧,不过旋即又想通了,以斛律锥冰的说法,去了星际的顾建开,指示顾铠行与白梓婳做了夫妻,并用此事拿捏斛律锥冰,那么白铠的出生在斛律锥冰面前便不会是个秘密。
华夏军界盘根错节,这个搭着那个,利益总有互相矛盾抑或互相统一的时候,若白铠果然能拿捏住锥冰,依着木槿对沈顾两家的了解,要么给白铠洗脑,收白铠为己用,培养其成为一名傀儡,要么限制白铠的人身自由,地球虽小,锥冰的力量虽大,可总能将渺小的白铠藏起来,教锥冰怎么找也找不着的。
思来想去,木槿竟还不知道白铠有这样大的作用,说来他的处境岂不危险?可木槿又明明听到锥冰话语里说的那个“若”字,也就是说锥冰在假设,假设白铠这个人很重要,为什么要假设?为了突出沈顾两家的野心?为了让她自己分析出来他们的目的?
直到此刻,木槿才真的不由得不服锥冰的心计,这果然是能当上星际十大富豪的人,头脑之复杂,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三言两语间就替她隐约点出了某个庞大的阴谋,以及这个阴谋中,沈顾两家所扮演的反派角色。
“你…你们当年发生了什么?”
木槿抬起眼帘,挺直了腰身,此时也不想下棋了,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上,原本心不在焉的神色也褪去了,转而带上一抹严肃,又道:
“我见你不是草包,你这样的脑子,真的信九里杀伐所说的,是夫人的暗袭连累了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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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藏红花精
“当年…”
棋盘边精致的雕花宫灯里,烛火跳跃了一下,锥冰手执白子,英俊的脸上略显怔忪,他的话音顿了一顿,仿佛陷入某种回忆,又很快反应过来,落子无悔,咬牙道:
“当年我与内子丢了一位很重要的亲人,我们试图掩盖所有痕迹,甚至我们不对任何人讲起此事,其是男是女,年龄为何,皆在封锁中,目的便是让这位亲人在非人为的环境下成长,我们不想让其成为任何人的旗子,因为我们找不到这位亲人,更不可能因为一时的无奈就摧毁了整个地球,你能理解?”
说话间,锥冰的神色间有着一丝咬牙切齿,木槿点点头,理解了他话中的意思。其实对斛律锥冰与彼岸这样的人物来说,要摧毁整个地球简直轻而易举,可是武力是强大的,十万机甲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地球轰成粉末,同时,也将地球上的每个人,以及锥冰口中的那位亲人炸成粉末。
然而,因为他们二人的特殊身份,又不能明目张胆的把地球翻过来找人,谁知道他们的那位亲人会不会被人捷足先登的找到?然后为了威胁锥冰与彼岸,从而将那位“很重要的亲人”变成自己手中的傀儡。
他们怕的,不是那位亲人思想上变成傀儡,而是被施用各种手段,比如常见的下蛊,扎针等,让其从小承受各种非人的折磨后,再用这种阴险毒辣的手段将他们的那个亲人变成行动上的傀儡。
于是斛律锥冰与彼岸便只能选择闭嘴,一忍再忍。将这个秘密彻底封闭起来。对此,木槿表示理解,有时候置之不理,反而是最有用的保护措施。
“至于信不信九里杀伐。无所谓,这些事不重要,信不信都已经造成了影响,他要的无非就是荣华富贵而已,这些东西我从来不在乎。”
见木槿点头,斛律锥冰又继续说。对他来讲,九里杀伐成为植物人一事,与当年彼岸受袭所带来的损害根本无法比拟,在这一系列阴谋中,九里杀伐反而是个谋求最小的人,他要的只是钱,而别人,比如沈顾两家,要的却是把锥冰与彼岸操纵起来,用着他们的亲人为线。将他们变成手中的人偶。
所以在这么多年中,锥冰根本就腾不出手来研究九里杀伐,事有轻重缓急,人有远近疏亲,他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怎么与顾建开斗智斗勇上。九里杀伐要什么,他就给什么,只要安安份份别出来捣乱就好。
此时的斛律锥冰与彼岸,在木槿的眼中又有了些不同,他们虽然财势与武力滔天,但越是锋利的人,越会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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