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当时我的心一下子别别地狂跳起来,揣摩着我会不会发现点什么。或许我的母亲早已照我父亲的关照来此检查过了,也或许她犹如往常一样对我父亲的事漫不经心。我探上身,抽掉了那两块砖,后面竟是一个很深的壁龛。我看见一个已经破旧变色的老式的黄皮面文件夹,里面放着一本黄色的拍纸薄。
人生里总难免有一些插曲会给你的生活带来突变的感觉。就象订婚或离婚,或者在电话的另一端有人告诉你你的家里某一个亲人去世了。
但是我对地窖里那两块红砖后面的东西所带来的突变感觉却毫无思想准备。
我把那本旧拍纸薄带到地上面开始阅读。有两页纸是用蓝墨水写的字,都是我父亲的笔迹。
有四个人的名字,一些日期,一些细节和粗略的提要,好象他要构划什么东西,从中看不出很多名堂。还有一个代号:雪狼行动。
我父亲是为中央情报局(cia)工作的。他的一生都是一个军事情报人员。在二战的时候,他在战略情报局(oss)工作,活动在德国人的后方。在我发现这本破旧的黄色的拍纸薄前,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了,其他的则一无所知。
我久久地坐在那里,绞尽脑汁试图能从中理出点有趣的头绪。最后,当我无意中睹见那纸页上的落笔日期时,我的脑袋不禁轰然一响。
我驱车直奔阿灵顿公墓。跑到那里,我看着我父亲的墓碑,久久地凝视着上面的碑文。
杰克伯·麦西
出生日期:1912。1。3
去世日期:1953。2。20
我痴痴地盯着这些字,直到我的两眼都快要看出火花来了。然后我转身离去,马上将我发现的那些写过字的纸页复印下来,然后将原件封入一个信袋交给我的律师。
一个小时以后,我打电话给鲍博·维他利,他是为坐落在兰格里的中央情报局工作的。
“比尔,好久不见。”维他利兴高采烈地嚷道,“可别告诉我又有什么校友聚会了,是不是?为什么他们总是要纪念那段我们巴不得快点过去的时光?扔在里奇蒙的钱已经使我的帐户大大缩水了。”
我告诉他我发现的东西以及我是怎么发现的,但没讲里面具体内容。
“那又怎么样?你发现的只不过是被老人家遗忘的文件罢了。当然,他是为中央情报局工作过,可那都是四十年前的事了。看你的方便,把它们烧了。”
“我想应该有人过来看看。”
“你在开玩笑?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这个?”
“鲍博,我真的认为应该有人过来看看这些文件。”
维他利叹了口气。我能想象得出他一定在电话的另一端抬腕看他的手表。
“好吧,里面有些什么内容?给我一点大概,我去查查看,看你发现的东西是否重要。你要清楚,这都已经过了四十年了。我敢肯定你发现的东西早已销密了。我想你很可能是空激动一场。”
“鲍博,还是过来看看这些文件。”
维他利有点不耐烦了,“比尔,我没有时间再开车到你那里去。给我点内容让我先去查。行啦,看在基督的份上。”
“雪狼行动。”
“这是什么?”
“这是本子上第一页顶端上所写的。”
“从来没有听说过。其他还有什么?”
“还有很多。”
“很多什么?”
“过来看就知道了。”
维他利叹了口气。“比尔,跟你讲我会怎么做,我会去问问这里的一些老前辈,或者档案室里的小伙子们,看能打听到些什么,看看有没有人知道这个雪狼行动。”我听得出他已经没有心思了,“听着,我有电话进来。我会过后再跟你联络。保重,伙计。”
线路“咯嗒”一声断了。
我站起身,走进厨房里冲了杯咖啡。我坐在那里好象很久很久,心情依旧不能平静下来,脑子里只是在思索着那几张纸和其中所可能包含的意思。我不想告诉维他利全部的内容,我要知道兰格里掌握的内情。我的大脑里思绪万千,却又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该做什么。
这一定是过了一个小时,我听到外面突然响起轮胎尖锐的刹车擦地声。透过窗子,只见两辆黑色的大型房车停在外面,有六、七个人动作迅速地跨出车门。鲍博也在他们中间。他看上去脸色发白。当我走到门口时,他急促地说道,“我可以进来吗?我们需要谈谈。”
其他人守在外面的门道口,维他利和另外一个人走进屋子。那个人个子修长,可能有六十多岁了,一头银发显得气度非凡。但是他看上去却是骄矜无比,面孔铁板。然后维他利开口说道,“比尔,我想你也猜到了我们此来是为了你发现的那些文件……;”
旁边那个人专横地打断了他的话,“麦西先生,我叫德纳霍,是中央情报局的一个部门头脑。鲍博说了你告诉他的内容。我可以看看你的那些文件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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