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值半昏半明的薄夜,布置精雅的屋子内,小姑娘站在高大的身躯前,盈盈小小的一只?,因为微微的嗔怒,起先只睁开了一线的杏眼也撑得愤圆。
而她面前的男子,既不穿整衣衫,也没回避她的怒视。
仿佛餍足于这样的衔笑交望,能与她峙立到天荒地老去。
还?是知知先受不了了,嗡嗡弱弱地道:“我才不想看呢,又不是没看过。”
萧弗笑了声,“看过,腻了?”
步子随即而动,萧弗朝人更近了一步,而后贴着小姑娘微躬了两分劲腰,浑似要把头伏向那?厚袄下的玲珑肩窝,却?是及时收止。唇就挨在她颈侧:“始乱终弃,果然是知知会做的事,若换做我,想?必百次千次,也仍会贪陷其中。”
知知被这始乱终弃的罪名唬得一愣,第一时间还?没领会过来?,等想?通了他说的千次百次贪陷是指什么,连眼神都惊讶地滞住了。
她推了人一把,捂着自?己的衣服跑了出去:“才?不准你看!我、我先出去了。”
这温腻的手掌柔柔怯怯的一推,萧弗分?毫未被撼动,连一点踉跄也未曾有。
他的小姑娘恐怕不知道,她这样当真和欲拒还迎没什么两样。
萧弗也不敢再?逗她了,对于她,他的忍力一直是很有限的,一时不慎,就要被她点起一身的火。
他拿着她递给他的那块巾子,拭去了身上残余的水迹,而后把衣衫一重一重穿好,最外头是那?件青凛凛的新?袍。
动作比平时更利落,为怕她等得久了。
毕竟是冬夜,她站在廊下也不知冷不冷。
等萧弗出去时,就看见小姑娘在看天井周边摆的那些盆景,一会儿拨拨延年松,一会儿又摸摸美人蕉,还?对着抱香枝头的寒菊发了半晌的呆。
她转来?转去的看盆景,他就在门槛后以目追寻着她翩轻的倩影。
她就在他眼中,每一刻都值得珍待。
知知一扭头见萧弗已经衣冠楚楚地立着,嗔怪道:“殿下好了怎么也不出声。”
萧弗一边往外走,招呼她跟上,一边道:“你若喜欢,尽可挪去你院子里。”
能在院子里开辟菜圃,不难看出她对这些花花草草的怜喜。
想?当初纳她为妾之后,循崇院挪栽了许多花木,改扮一新?,固然是老夫人和何嬷嬷的授意,但听说也是问过她的意思的。
是以他才未曾反对。
知知一听便知他说的是那?些盆景,可?她不过是等的无聊时,恰见这些盆景冬日里也生机葱茏、不见萎败,才?多瞧了一会儿。
哪里好意思把人家装点院落的东西都拿走,她婉拒道:“不必啦,难得它们能在这里找到它们的蓬勃,别搬动时教损毁了。”
“可?我以为,蓬勃不难得,树有常青,花有迎寒,”萧弗哑然一笑,“能让这院子的女主人欢喜,才?是难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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