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寻常妇人坐在门口剥豆子,自?然不奇怪,可君子远庖厨,男子做这?样的精细活,县令确乎是第一次见,一见还就见了一双。
他轻声让马夫把车驱近了一些,把耳朵贴在车帘后窥听。
便听其中一名浅蓝袍子的男子道:“要不是看见告示,我还不知道我们这?儿叫桐安里呢。”
另一玄衣男子瘦指剥开豆角,抬眼看去:“梧桐相待老,你我头顶这?棵便是梧桐,或是得名于此。”
浅蓝袍子只顾手下不停:“等剥完豆子我们再帮顾婶去把柴劈了吧,这?样多蹭她几顿饭也不会不好意思了。”
玄衣男子温淡一笑:“好,依你。”
那模样,当真是温柔宠溺。
县令不禁瞥了眼这?二人身后的宅院,其中一座院子的门匾上确写着“凌宅”无误,赶忙让车夫掉转马头离去。
“认出来了没?”他定了定神,问?车中坐着的亲随。
亲随点头:“那位玄衣锦带的男子,贵气逼人,想必就是摄政王殿下。只是似乎比您往常形容的温和些许?”
“还有呢?”县令问。
亲随不确定地道:“还有……摄政王殿下,莫不是,断、断袖?”
他越说越小声,整句说完额头都有些汗涔涔的了,偷偷拿眼觑了县令一眼。
县令却是重重打在了他的脑门上?:“什么断袖,你没看出来,旁边那位是个女子。”
亲随惊呼:“原是如此——!”
他又问?:“这就是摄政王殿下不远百里,亲自?来找的那位妾室?”
县令故作高?深地摇摇头:“妾室?那满眼的柔情,我看呐,是王妃也未必!”
梧桐树下,剥豆子剥得手指泛酸的知知,晃了晃竹篮里的豆子,又在一地豆壳中翻了翻,满意地检点完二人的劳动成果:“走吧,都?剥完了,原以为凌公子五谷不勤,没想到剥起豆子来也很像回事呀。”
昨天傍晚顾婶便带着顾家兄妹探完亲回来了,还让杏花通知了她和殿下,今日可以去她家里用午膳。
是以,知知一大早便去年市上切了块猪排骨回来,恰好在门口碰到殿下,索性就拉着他一起剥了豆子,可以和排骨一并送去给顾婶做豆炖排骨汤。
她身后,萧弗却岿然未动,只?转头眯眼看了看远处车尘荡起的方向。
他也算是自幼练武,耳力?之聪,远胜常人。
“知知,”他忽而叫住了正要往顾家院子里去的小姑娘。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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