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前在家里的时候,她确实天真地以为只要跪阿爹阿娘就可?以,实际上阿爹阿娘都根本?舍不得她跪。
可?自从进?了?内狱,他们这样的罪眷见什么人都是要跪着见的,甚至有些人跪的迟慢了?一些,棍子便会打上那人的腿骨,生生将人打跪了去。
于是到了?王府的时候,知知早已能跪得很坦然了。
萧弗却道:“那就乖乖在我身边呆着,就没人敢训你了?,嗯?”
知知背一僵,不知如何去答,只低低地应了声好。
谁也?没再说?话。
这般僵坐了?许久,不知怎的,知知忍不住抬头,问了?萧弗那个她一直想问的问题:“殿下有时会对知知这么好,是不是因为知知生的还算好看??”
萧弗闻言,淡淡垂眸过来,好似真的开始仔细审量她的色貌。
知知被看?得一阵忐忑,可她一直是被人夸好看夸着长大的,没道理在这上头露怯。
毕竟六七岁时,她就已能靠着玉雪可?爱的脸,哄得卖糖葫芦的阿婶给她挑了个头最大的一串,另送给她。
“好看?,”萧弗终于开口,“你确定?”
他顺手拿起知知放在垫子上的那把小镜,漫不经心地递了?过来。
知知狐疑着捧镜一看。
就见这会儿新妆上的胭脂都已被眼泪晕开,正惨红愁粉地挂在脸上,都有些模糊了?眉眼原本?的样?子,斑驳得简直像话本里写的山魈水怪。
也就是她起先涂的不多,否则看?了?都要瘆得慌。
知知差点没把镜子丢开。
所以……殿下怎么还能亲的下嘴呢?
还是说?,正因如此,才放过了?她的脸和唇,一个劲逮着她的脖子啃?
知知慌慌张张地去找大狱里带出来的那一方面巾,想重新戴上遮脸。可?面巾不知何时竟也滑到了地上。
便只好在萧弗的注视下,换了?法子,低头拿着帕子,比照着那不甚清晰的小镜,大略地擦拭起来,能擦掉一点是一点。
可?这一细照,却瞧见自脖子而下,隐约都是星星点点的红痕。
还没来得及诧异,知知就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了?。
昨儿捎溪楼上,她犹能把半披的浓发都拨到一边,严严实实挡住那道咬痕,可今日的却是从脖子蔓延到肩膀,左边是,右边也?是……
申时未到,浇透了?整座皇都的愁雨恨水终于全然散去了?,日头渐渐明朗。
好像是舍不得让人过一个惨淡的中秋一般。
雅贵的马车一路向着最上层的权贵们所在的钧阳坊返行,巷口新起了?炉子的卖饼小贩远远看?见,都闭了嗓子不敢大声吆喝。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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