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同对大哥的决定很不满意,原本他以为这个决定会更开明些,谁知并非如自己所望。虽然同意了留洋,却要安排他去德国。
即使如此还有一个苛刻的附加条件,他必须在出国前娶个姑娘进门才行!
“不干,我不干,谁爱娶谁娶,反正别打我的主意!”陈季同气急地叫道。
“六弟,你嚷什么?”寿礼沉下脸来对他说:“婚姻之事是恩娘的意思,她希望你能留下媳妇给她做伴,这没什么不对,也并非苛求吧?
当然,假如你们能有个孩子那最好不过,恩娘年纪大了,你也要多为她考虑些。六弟要为国留洋是尽忠,但忠于国家者能无顾及孝道吗?
出国前还有许多准备事宜,就是办理签证也要近一个月的功夫,虽显仓促,不过办个喜事还是够的,要紧的是找个新娘……。”
“我不愿意,人在外国家里却拖个油葫芦,这不行!再说,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呢,对人家姑娘也不公平啊!”
“这有什么不公平的?”寿礼看他拧着有些恼火起来,提高声音道:
“你在外面求学她在家侍奉婆婆,天经地义嘛,有何不可?看看你三嫂、五嫂,哪个不是自己在家安生过日子,拖过男人的后腿么?”
大哥很少生气,所以他这一恼季同还真有些怕了,但心里却百般别扭着不乐意,干脆一跺脚跑出门去。
玉清正要拉他却被寿礼用眼色制止了。“小罗。”他对罗芳摆摆下巴,罗芳会意,立即跟着季同的脚后跟追出去。
“啊呀,侬弟兄两个有什么话弗好好讲,非要吵闹做啥?”玉清过来用柔软的小手拍拍寿礼的后背埋怨道。
“唉,你不懂的。”寿礼微笑着摆摆手:“我也不是真生气,不过唬唬他罢了。放心,有罗芳在旁边敲敲边鼓,这事多半就成了。”
他说完想想,让玉清把三牛找来。“三牛,你去马神甫那里一趟。”他吩咐道,然后在三牛耳边如此这般地耳语,三牛笑着点点头,快步跑了。
陈季同气呼呼地来到离河埠不远的一座小拱桥边,坐在草地上望着水里自如游动的鱼儿发愣。
跟上来的罗芳想了想,不出声地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折了节嫩绿的柳条,动手摘去上边刚发出的青芽,说:“六叔要成亲啦?恭喜、恭喜!”
“你看我都这么苦了,你还拿这个开玩笑!”季同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哈哈,这算什么苦?告诉你,要当兵卫国你得准备好吃比这个更大的苦头哩。”
罗芳拿起片叶子放在两唇之间,呜呜咽咽地吹出支喜庆调子,然后侧过脸来开心地朝季同笑着,说:
“六叔,别想那么多了。老爷不是许你出国了嘛,这是好事,何必苦着脸呢?凡事多朝好处想想,莫要让额头长皱纹罗。”
季同哭笑不得地看他一眼,又沉默了。过会儿他说:“既然同意我留洋,为什么不能去日本而非要我到德国去哩?”
“嗨,你可真是。”罗芳拣起粒石子“噗通”声丢进水里,劝解道:“小六叔你听我说,你的目的是要去外国学习先进的军事,然后最好到日本瞧瞧他们那里的实情,对不对?”
“对呀!”
“那现在第一目的达到啦,你已经可以去外国学习,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可、可那不是我想的。我是要去日本啊!”
罗芳摇着脑袋乐了:“你怎么不明白这里面的奥妙呢?
先说德国是欧洲军事理论研究最优秀的国家,我们上军校那会儿教官提起都是一脸崇拜的。
再说德国很多人懂法语,你去了学习、生活不成问题,不用像日本那样还得从头学语言。还有,”
他凑近季同悄声道:“等你出去了到国外,想去哪里不就由自己做主了?”
季同猛地盯住他的脸看会儿,会意地拉长调“哦”了声,脸上露出淘气的笑容。
“我明白了,你这是在教我‘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啊?”两个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到晚间马托尼来季同房间时,他惊讶地发现这位少年绅士一改白天的无精打采和怨气冲天,反而积极地向他询问欧洲特别是德国的情况。
马托尼连自己从威廉那里听来的内容都告诉了他,似乎还是不够。季同甚至已经跃跃欲试地说:“外面的天地一定十分宽阔,我真等不及那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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