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被太阳晒得黑不溜秋的,一双眼睛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显得十分招人喜爱。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小木头一脸得意的走过来。
“你怎么知道?”
“我爹上回打我,我也往这儿游了。”
“噗嗤。”杜方宁想起来上次刚下过大雨,小木头下河嬉戏被宋老财发现,气得拿着荆条追了老远。小木头的妹妹宋柳在后头怂恿他下水。宋老财气极败坏,一时不知是该揍儿子还是该训女儿。
“我听人说了,你奶奶不让你吃饱饭。”小木头蹲到杜方宁面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杜方宁心里异常憋屈,她重新坐在大青石上,对着小木头噼里啪啦的诉起苦来了:“我奶一点都不喜欢我们几个,她只喜欢她的孙子。我大姐被她随便嫁出去,过得很不好。我妹妹也被她送人了,她说是给别人家当养女,可我听说是去当童养媳。她做错了这么多事,我什么都不能说什么也能做。不然别人就说我是忤逆……”杜方宁滔滔不绝的说着,也不管小木头能不能听懂,她纯粹是想发泄一下罢了。
小木头挠挠头,他听懂了杜方宁的话,可是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他想了一会儿,最后伸出黑乎乎的小手往怀里一掏。递给她半只带着牙印的烧饼,他一脸忍痛割爱:“我家今天来客人了,我吃了一半留一半准备晚上吃的,喏,给你。”
杜方宁虽然很饿,可是她看着那明显的牙印,还是吃不下去。
小木头盯着烧饼看了看,似乎明白了什么,张开粉嫩的嘴咬了一口,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的嚷道:“你看,我把牙印咬掉了。”
杜方宁:“……”
小木头低头一看再咬了一口,牙印还在。等到牙印消失,那半只烧饼也全到了小木头肚里了。他似乎有些沮丧。吃完了,又一脸后悔:“我想起来,我不该用咬的,用手掰就好了。”
杜方宁的心情不禁好了许多,她眉眼弯弯的夸道:“小木头你真好,以后我家有了好吃的也给你带来。”
小木头摇摇头,一脸认真地说道:“你自己都吃不饱,哪能给我呢。”
杜方宁语塞。
两人一前一后往下游走去。大柳树下,方氏和三姐杜秋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方氏蹲在地上哭天抢地的,杜秋宁在一旁低声劝着。有眼尖的一眼看到了杜方宁,有人叫嚷:“杜老三家的,你闺女不是回来了吗?”
杜方宁挤挤眼泪,低着头走过来说是小木头拿了竹竿拉自己上来的,众人纷纷赞扬小木头,小木头大概因为心虚,一直低头绞着衣角不吭声。那些母爱泛滥的大婶大嫂们不同得愈发怜惜这个他。方氏白着脸扶着杜秋宁站起身,勉强打起精神跟村民应付几句,便拉着两个女儿往家赶。
母女三人回到家时,何氏正在院里晾衣裳,看到她们三个,只是狠狠剜了杜方宁一眼,她的嘴唇动了动,本来想再骂几句,最后不知怎么想通了,竟什么话也没说,冷哼一声,掀帘席进屋去了。
杜方宁扶着方氏回房躺着。
方氏仰面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嘴唇紧闭,看上去十分难受。杜方宁凑上前关切地问道:“娘您别担心了,我会凫水的。您觉着好些没?”
方氏微微睁眼,嗔怪道:“都多大了还像小时候那么淘气,前年夏天你跟你堂姐斗嘴,一个气不忿就往河里跳去。”
杜方宁讪讪的笑着,原来她还有前科啊。
方氏心中十分愧疚,她觉得要不是自己身子不争气连生五个丫头,自己的女儿也不会整日价受气。她有气无力的叹息一声,责怪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杜方宁本想问要不要请郎中,转念一想,依何氏那种性格,除非是病得快死了,否则她才不舍得花钱请郎中。而且,他们一家子又没分家,她爹拿回来的工钱全部被何氏搜刮走。方氏是穷人家出身,一点嫁妆早就补贴光了。看来她得想办法出家出去。不然,再这样折腾下去,她非崩溃不可。
“娘您好好躺着,我去烧水。”方氏还没来得制止,杜方宁已经跑了出去,她还走到厨房,何氏便像防贼似的盯着她:“这不晌不午的,你往灶房里摸索啥?”
杜方宁气结,她耐着性子解释:“我娘中暑气了,要多喝水,我来烧水。”
何氏脸往下一拉,冷眼睃着杜方宁,嘴像毒蛇吐信子一般直往外倒难听话:“大夏天的还费柴火烧水,她当自己是谁?只管生一窝赔钱货,动不动就躺着装死……我呸!”
杜方宁一肚子窝火,发不出,下不去。穿到古代这么些天,她所听到的难听话能抵上她上一世的总和。偏偏她又不能正面反抗。
何氏骂痛快了,干脆把事情做绝到底,拿了只生锈的锁咣当一声将灶房的门锁上了。杜方宁忍着气,转身去提井水给方氏擦脸。
4第四章大闹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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