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的死已有价值。
要活得有价值固然困难,要死得有价值更不容易。
(四)
黄昏。
夕阳从窗外照进来,照在屋角。
两只老鼠从屋角钻出来,大摇大摆,因为它们以为屋里已没有人,
屋里有人,有三个人。
高立和秋风梧笔直地站在床前,看着犹在沉睡的夏苏绮。
老鼠从他们脚下窜过,又窜回。
他们没有动,也没有坐下。
他们仿佛在惩罚自己。
所有的不幸,岂非全都是他们两个人造成的?
看着泥土覆盖到金开甲身上时,他们并没有流泪,因为他们已记住金开甲的话。
“死,并不是件了不起的事。”
的确不是。
因为有些人虽然死了,但他的精神却还是永远活着的。
活在人心里』
所以死,并不痛苦,痛苦的是一定要活下去的人。
现在他们看着夏苏绮,眼泪反而忍不住的要流下来。
夏苏绮已醒了。
她一醒过来,就立刻呼唤高立的名字。
高立即刻拉伎了她的手,柔声道/我在这里,我一直都在这里/
夏苏绮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绝不会留下我一个人走的/
高立道/我……我还要你明白一件事。”
夏苏绮道/我已经明白了。’,
她脸上忽然又露出鲜花般的微笑,接着道/我知道你要告诉我,我是天下最美的女人,
那些人说的话,全是故意气我的。”
高立道/他们根本不能算是人,说的也完全不是人话。”
夏苏绮道/我明白。”
她拾起手,轻抚着高立的脸。
她自己脸上充满了温柔与怜惜,轻轻接着道:“我也知道你怕我担心,其实我早已知道
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根本就用不着他们来告诉我/
高立的心突然抽紧,勉强笑道/但他们说的话,没有一个宇是真的。”
夏苏绮柔声道/你以为我真的还是个孩☆产?你以为我连别人说的话是真是假都分不
出。”
高立只觉得自己的心在往下沉,几乎沉到足底。双双道/可是你也用不着怕我伤心,
更用不着为我伤心,因为很多年以前,我已经知道我是个又丑又怪的小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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